“放开我。”殷姚喘着气,额头抵着政迟的胸膛,将身体的重量托付给这个男人,“好恶心。”他说。
政迟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这时候亲近的人在这,就会察觉到他已经危险到隔着很远都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可他却央求道,“别这么说。”
无论是语言还是他的脸色,都那么苍白无力。
有些割裂,却并不违和,他真得卑微了起来,呼吸粗重,“别这么说……姚姚,别这么说。”
听得出他好像很痛,殷姚懵懂不解地问,“你在生气吗,又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啊。我死了、不记得你了,这不好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以前一样,可以把我变成任何人的样子,一辈子在你身边。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这有什么值得你生气的。”
殷姚想起什么,柔和地笑了,他没有发觉政迟的变化,只是语带憧憬地说。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那一天。”
政迟周身一震。
殷姚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求死欲望在病情暴露的那一刻就已经袒露无疑。
轻轻挣了挣,他软求道,“放开我吧,好疼啊。”
其实他力气不重,但殷姚不喜欢这种感觉。本以为政迟不会听话地放开,却没想到他松手了。
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要被掐死。
殷姚后退两步,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知道政迟在看他。
死死地盯着自己,像要用眼神将他生生灼出一个洞来,看看他心是不是热的。
“还想知道什么吗。”殷姚疲倦地说,“我想去休息了。”
“白燮临向你承诺了什么。”政迟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在远处耳观鼻鼻观心的郎九。
他会意,点了点头,将要推门而出。
殷姚浅描淡写地说,“不用派人去追,我自己来的。”
“他要什么。”
殷姚说,“录像带。”
政迟沉道,“他不会这么信任你,你也不会这么老实。他威胁你什么,是殷时嬿吗。”他顿了顿,“你穿的是谁的衣服?你身上……他碰过你?”
说罢,自己也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我的意思不是……”
殷姚看着他,突然笑了。
是真心觉得有趣。
大抵是此刻狼狈的已不再是自己,抱着逗趣的心态,他扬着白净的脖子,像是对着掠食者展露出身体最脆弱的一部分,柔软地轻声诱道,“不知道啊……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