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知晚坐在一旁,替祖母拍着后背顺气儿,小声说道:“昨夜大家都急得不行,母亲他们也是怕当时跟您说了惊吓到您。如今事情都是圆满解决了,我看着得晴倒是蛮喜欢那位袁参军的,并非像姑母所说的那样,只是临时起意。”
祖母叹了一口气,吩咐成天复让那位袁参军过来一见。
结果老太君没有防备,突然眼前晃入个五大三粗的黑铁柱子,吓得她老人家身子微微往后一倒,堪堪被孙女香桥给扶住了。
不过老太君见多识广,很快镇静下来,只温言让人给这位未来的外孙女婿让座,然后开口询问他的年龄生辰以及家中父母情况。
袁光达自然老老实实一一作答,只说自己年有二十,老家是在北边,养牛羊过活。
他是家中的老二,父母高堂由着大哥奉养。他不喜欢读书,所以便早早出来闯荡入伍,投奔到了成将军的麾下。
当老太君问到他家有牲畜几何时,那袁光达挠挠脑袋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向来是不管家中营生,又离家太久,也不知那些牛羊有没有生病死光……老太君,我娘说过,带毛喘气的都不是财,若是闹瘟疫,便全没了,所以她也不跟我说,说是怕知道的人多,被瘟神盯上就不好了。”
桂娘在一边听着这等子愚钝之言,不停地摇着轻纱团扇,一副有些喘不上气儿来的样子。
老太君听了点一点头,便不再问了,反正怎么问也是穷小子一个,得晴将来得赔进去嫁妆就是了。
香兰坐在一旁撇嘴,觉得那袁光达可不像他长得那样老老实实。家里有多少牛羊,用眼睛一看不就知道了?他居然扬长避短说不知道,显然是怕被盛家看不起。
若是盛家悔婚,他就娶不到成得晴这样的富丫头了。
从表姐的这一番遭遇来看,有一个立不起来的娘亲,还不如没有呢!
姨妈桂娘也是满脑子的糊涂账,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表姐坐拥这般丰厚的嫁妆,却嫁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粗野军爷。
她自己的亲娘白氏如今还在田庄上被囚着,她这个没爹没娘庶女的婚事自然也没有人张罗筹谋。
可是香兰觉得若是自己也要嫁给袁光达那样的汉子,那她真是宁可死也不去受那个罪。
想到这里,香兰愈加坚定了要快些找婆家的心思。
不管怎样,得晴的婚事到底算是定下来了。一个女孩家短短几个月婚事如此一波三折,说出去的确名声不好。秦老太君反复思量,也觉得只能这样了。
好在那袁光达是成天复的部下,他若婚后待得晴不好,自然有将军大舅哥整治他。
虽然那袁光达身无恒产,现在分配的家宅也不过是间小宅院,不过莫欺少年穷,就看他以后能不能继续建功立业,稳步升迁了。
依着桂娘的意思,是要给女儿再选买间大宅院的。这样成亲的时候,亲戚朋友见了也好看些。
不过袁光达表示,他娶妻何须妻子填补嫁妆?他自己也有些积蓄,这些日子会到处看看,新挑间宅院买来以为成礼之用的。
既然未来姑爷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来了,盛桂娘也不好打女婿的脸一味坚持。
而得晴在国公府与田公子的那一场风波,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但因为成天复亲自去了成家,作天作地大闹了一场,总算是镇压住了谣言的根苗。
成天复临走的时候说得明白,京城里但凡有他妹妹的风言风语,他一定全算在田佩蓉和田德修的头上。
若是有人想借此作筏子故意给他妹妹栽赃,就先把脖子洗净,下次他再踹门进来的时候,必定是要手起刀落的。
田佩蓉被人拿了短处,那故意设计陷害得晴清白的口供还在成天复的手里攥着呢,甚至连田德修受伤的事情都不能计较,就是满心的毒汁儿也要暂时按耐着不得发作,自然也不会去造成得晴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