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
“是啊,好久不见他这样了。”
但员工们对他这副模样其实也并不陌生。
在顾行野结婚之前,男人这副阴鸷沉郁的样子倒是挺寻常的,冷酷得近乎没有人情味。但这段时间来,男人的脾气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比方前阵子有人工作疏忽,耽搁了一项比较重要的大企业商单。换作以前,他们顾总只需冷冷抬眼,一言不发就能吓得人汗毛直立。但顾行野却出乎众人意料的轻轻放下了,只扣了他的奖金,就不痛不痒地让他下次注意,然后让别的团队接手了出问题的项目。
总之老树开花的奇景让大家伙都有些卸下厚厚的护甲了,没想到还能再次凛冬袭来。
顾行野埋头工作,一埋就是一下午,陶伯打电话来问回不回来吃饭都回绝了。
倒不是他又故意拖着不回家,这次是真忙。
顾氏最近有一款新的软件要上市,中间有不少琐碎的环节需要打通,加之顾行野这段时间为了陪乐清时,常常把订好的行程往后挪。虽说能往后挪的事务都不怎么急,但挪着挪着已经堆了挺多了,顾行野做事不喜欢拖延,索性把这阵子积压的事务一并处理了,正好把胡思乱想的脑子叫停。
没人敢进总裁办,最后还是勇敢的姜秘书进来询问道:“顾总,远庆企业的夏总想约您在今晚商谈,您要去吗?”
顾行野性格孤傲,本就不喜在推杯换盏中谈生意,自顾氏愈发繁荣昌盛起来,他在市场上掌握了绝大多数的话语权后就更少参加应酬了,同行公司都把他视为最难搞的商业对象,没有之一。
东西行就签,不过关的话不管你多拉的下脸来灌多少酒都没有用。顾行野没有欣赏别人丑态百出的爱好,冷漠得毫无余地。
姜秘书只是按照流程汇报一下,以为顾行野这次也要拒绝,却不想男人笔尖微顿,默了一会才道:“去吧。”
姜秘书微微一怔:“是,我去备车。”
顾行野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小作精。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有点小气。
按道理,他现在婚姻生活称得上是幸福美满,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还顺利的处男毕业了,长这么大总算体验过了云雨的快乐……其实应当知足了。
可他偏偏是个惯于得寸进尺的贪婪的商人。得到了小作精的身子还不够,现在连他的心都想要。
顾行野倚在车后座上微微出神。
他开窍的晚,此前的人生像是缺失了情感的参与,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大多都是空白的。现在一朝开阀,汹涌的潮水就突破了大堤。
他感觉自己的爱欲似乎像个填不满的黑洞,且还在以可怕的速度与之俱增着。
看不到乐清时的时候他会想见他,见到了又想抱他,抱在怀里了又想勾缠在一块的接吻,渴望得到乐清时的所有情绪。无论是撒娇,还是生气,只要是因他而产生的,他都很喜欢。
他本是天之骄子,却
好像因为爱情而变得自卑了,担心自己没有魅力,担心乐清时的目光落在别处。
他不幽默,不温柔,与软得像水的少年正相反,像一块无趣的顽石。也没有艺术细胞,评价画作只会说好与不好,连恋爱都不会谈,怎么看都和浪漫率真的少年不登对。
因爱而生怖,顾行野头一回尝到患得患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