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场梦。
见景澄被吓得脸色苍白,没有反应,唐秋云连忙改口:“国外的医疗水平相对成熟,出国动手术风险没那么高……”
“哥哥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
“先别和他说。”被彻头彻尾的冷意包裹着,景澄心慌得手都在抖。
人只有在生死面前才体会得到什么叫无可奈何,他很想为谢钦言做些什么,结果却什么也做不到。
-
整个春节期间,谢钦言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到住院的程度,除了偶尔的昏迷,什么事情照样能做,但他妈非逼着他待在这里,只要他反对,她就会哭。
无所谓,反正他看不见,住哪都一样。
景澄庆幸现在是寒假期间,他可以每天过来陪谢钦言,虽然他对他的态度始终冷淡,话也不想和他说,他也没气馁。
谢钦言并不知道,景澄对他的纵容是基于不想再刺激他。
整个家里都被阴影笼罩,庆幸谢钦言看不见他们的愁容,在他面前还能伪装自己。
别的家过春节热热闹闹,阖家团圆,而他们非但没有欢声笑语的气氛,还要在做不做开颅手术的抉择中痛苦挣扎。
在确定手术方案之前,唐秋云没有告诉谢钦言,但这种事情瞒不了太久,他透过每个人和他说话时的小心翼翼,也能察觉出来。
在医院里住了一周,谢钦言终于回家,本来唐秋云打算晚两天再回去的,但他生日到了,总不能在医院里过?
对这次的生日,唐秋云尤为重视,特意找人来家里布置。
她很怕……这是儿子的最后一个生日。
夏明泽、沈逾正他们都被邀请来一起庆生,哪怕现场有那么多人在,谢钦言也提不起兴趣,始终觉得自己是独处在一个世界里。
吹完蜡烛后,他就以身体疲惫为由上了楼。
拧眉看着谢钦言远走的背影,沈逾正去到景澄旁边,小声和他说:“你哥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
景澄也不能告诉他什么,不放心目送着谢钦言,到底还是不放心,“我上去看看。”
跟在谢钦言身后,景澄故意把脚步声弄得很大,就是想让他知道,他一起上来了。
谢钦言前脚进到房间,景澄后脚就跟了进去。
带上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哥,刚才我还没送你礼物,你猜猜我准备了什么?”
谢钦言坐到椅子上,掀起唇角,“无不无聊。”
对他故意设计的小惊喜,他永远不会配合。
没关系。
景澄呼出一口气,将礼物从盒子里拿出来,“你摸摸,看能不能猜得到。”
拉过谢钦言的手,景澄放到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