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阁老?”
谭应鲲面露惊愕之色,他一下转过脸:“你这话是何意?那王进与那些盐官沆瀣一气,分明是与修内令作对!他们这些蠹虫!因为一己私欲而坏了西北边境好几l年的经营!我不过是撒了几l鞭子的气,如何就论得上有罪了?你倒一副圣人作派,他们所为哪一件不是在毁你心血?我不信你心里就真的一点也不气!”
“国有国法,他已经是个罪官,我何必气?”
陆证淡淡道,“你谭将军也实在没有必要为这个专程
去诏狱撒气。”
“陆阁老你的意思我算明白了,”谭应鲲冷笑一声,“对,我弟弟死了,我没赶在侯之敬死之前回来心里气得很,正好王进还是个活的,我就是专程去撒气的!你……”
“应鲲。”
建弘皇帝及时打断他。
谭应鲲到喉咙的话音只得哽下去,脸色却十分不好看。
“这是朕的老师,你不得放肆。”
建弘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没明白这个武夫在西北沙子里钻了几l年怎么还这么鲁直,“不过几l鞭子的事,朕犯不上治你的罪,但你今日冲撞了朕的老师,朕当罚你廷杖三十。”
“老师先回吧,朕与谭爱卿再说几l句话。”
说着,建弘皇帝看向谭应鲲,“然后你便去领罚,大伴亲自监刑。”
今日虽有阳光却并无多少温度,惊蛰穿着他那件蟹壳青的袍子还觉得有点冷,他有点想去恩公家吃饭,但细柳昏睡了几l日还没醒,他怕来福偷偷闯进细柳房间里去,只得自己守着人。
“惊蛰!”
来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现在已经自来熟到连“小公子”这个后缀也省去了。
惊蛰正在玩儿飞刀,眼皮也没抬一下,懒洋洋道:“干嘛?”
“那位陆公子又来了!”
来福说道。
惊蛰闻言一顿,他抬起脸,窗上映出来福那胖乎乎的影子。
这都几l天了,那陆公子怎么还来?
惊蛰收起飞刀,砰的一下推开门,外头来福正想往里瞅呢,险些被撞到鼻子,他退了几l步正松口气,惊蛰一把提溜着他的衣领子往大门的方向去。
惊蛰才将大门开了一道缝,果然见门外那陆公子一身月白圆领袍,外面穿着一件狐狸毛领的氅衣,白玉簪发,他的脸色又些苍白,时不时地要轻咳两声。
“陆公子,你生病了?”
惊蛰走出去。
“不碍事,”
陆雨梧轻轻摇头,抬眸再看了一眼门边朝这边张望的来福,他问惊蛰道,“细柳她……怎么样了?”
“她还在卧床修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