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狗,是一条狼。
它足有一米高,露出獠牙,虎视眈眈。
楚知从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腿肚子打颤,听到了自己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
野狼伏低头颅,那是一个进攻的姿势。
楚知靠着最后的力气,拔脚就跑,这个动作无疑惹怒了狼,从身后扑来。
雨天路滑,楚知没踩稳,直接狗吃屎摔在地上,狼从上方扑空,刚好躲过一劫。摔倒之前,楚知恍惚听到了汽车声,等他从泥巴水里抬起脸,才知没有听错。
刺眼的灯光快速逼近,一辆黑色汽车挟裹着雨水,从弯道摆尾直冲而来。
不断响起的鸣笛吓跑了野狼,商务车驶过坑洼,高溅的泥水瞬间泼向楚知,将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一只脚从车上下来,黑色休闲鞋踩在泥土里,风雨瞬间卷湿了徐颂年的裤腿。
他撑着伞,看楚知狼狈坐在地上,干净冷冽到令人发指。
楚知呆呆的看着他。
“还不起来,等着我扶你?”
“脚……崴了。”
徐颂年顿了一下,把伞递给楚知:“拿着。”
楚知接过握在手里,下一刻他就被徐颂年抱起,丢进后座。
徐颂年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楚知脑袋差点磕车门上,像个泥人似的将黑色皮椅弄得满是泥水。徐颂年亦不能幸免,肩膀腰腹全是泥印子,他从后视镜看了楚知一眼,踩油门回到村干部家。
靳丞瞧准人回来,搬了个盆进房间,顺道提了两桶热水。
楚知不解其意。
靳丞说:“赶紧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这种婴儿的洗澡方式,楚知很久没看见了,但他身上都是泥沙,实在不能再挑剔,直接脱了衣服坐进去。
徐颂年背对着站在床边,脱掉短袖,换了件深灰色的,而后手搭在皮带上,正要动作,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放下手,转过身。
楚知尴尬的用毛巾搓澡,眼睛乱瞟。
楚知皮肤很白,手肘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脚踝处更是高高肿起,像一个通红的馒头。他毕竟是个男人,盆里空间狭小,舞动毛巾的时候,水珠不可避免的减出来,湿了好大一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