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对两者都没什么兴趣。甚至是不喜这种像是病毒发酵剂的天。
可现在就算玩雪吗?
崔栖烬觉得这只算是有始有终,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到让自己满意为止。
她垂下眼皮,看到左手五根手指,上面都是乱糟糟的口红印迹,蹙紧眉心。
身上已经没有纸。
站定片刻,她不耐地阖一下眼皮,将用得乱七八糟的口红扔到垃圾桶。
再走回来的时候。
左手手腕上挂着真心话大芒果,右手单手拿着手机,有些别扭地长按出相机,将摄像头对准戴着圣诞小帽和围巾的雪人——
此时马路上的雪,已经被踩被车轮滚得化成了水,唯有一些草坪上堆着点白雪。
loopy雪人鼻梢耳尖脸颊都红红的,伫立在蓝色公交站牌旁边,咧开嘴露着大门牙,朝着每一个过路的人笑……
咔嚓。样子还是好愚蠢。
崔栖烬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又瞥到自己手上残留口红,如梦初醒,忽然觉得好无聊。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回去,反而还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毁了一只口红还弄得手这么脏?就为了在手机里留下一张这样的照片?
崔栖烬抿紧嘴角。
将手机锁屏,转身就走。
余光瞥到一群混乱嘈杂的初中生,一人拎着一份打包好的蛋烘糕,沙沙地踏着雪走过来,还是北面羽绒服外面套着校服。
她眯起眼,步子停了下来。
风变得更冷,更大,吹得不少雪泥飘到棉袄衣角。她又面无表情地转身,踏着已经溅上雪泥的雪地靴,回到loopy雪人旁边,站定。
此时已经临近店铺关门时间。
灯具店老板又跟一批赶时间前来的新客,嚷嚷着口头禅“儿豁”;安装着爱心尾灯的公路自行车绕到最后一圈,没再绕到这里来;
唱片店老板又搬了条躺椅,慵懒地躺在冰天雪地下喝啤酒;最后一班社区巴士再绕过时,里头装着的又是新的一批人。
车灯朦胧,公交站牌前,巴士轿车摩托车来来去去,将红红蓝蓝的光调晃成重影。
女人背对着城市残雪,肩缩在长款棉袄里,戴黑框细质眼镜,目光孤亮,像一截在冬日里的柔韧树枝。
她与一个矮小雪人并肩站立,有些滑稽,又有些像一帧北海道温暖电影里的冬日画面。
于是明明雪已经快要融掉,却又让人莫名觉得这场初雪才刚刚开始下。
——陈文燃岔着腿,歪歪扭扭地骑着一辆青桔,把手挂着一袋晃晃悠悠的小布丁,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你在等我啊崔栖烬!”她扯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