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就是这些。”陈文港轻声,“以前的人都是结婚时找木匠打家具的。”
他看起来有些疑惑,或者茫然,似乎在努力把眼前的景象和记忆里的小家对上号。
上面还有个阎楼,往上爬的楼梯是铁皮的,一踩就咣咣响,全都锈了,漆掉得一点不剩。
墙壁也多年没刷过,已经斑驳得厉害,各种划痕和起皮,乌漆嘛黑的地方像生了疮。
不知哪任租客小孩刻下1+2=3,不过门框附近那个道道是陈文港自己划的。
“这个是我的身高标记。”他终于笑了。
“这是几岁的身高?”霍念生蹲下看。
陈文港警觉地看他一眼:“不能告诉你。”
霍念生大笑起来,专业人员似的环视一周,指指墙角给他看:这里墙面返潮了,应该是里面水管爆了,回头该找工人来处理一下防水。
“好。”
“然后这个墙要再刷一下,重新批一遍腻子……你想弄一弄再租出去?”
“不租了吧,也没多少钱,留着,没准哪天我就自己住了。”
霍念生笑了,像听到什么好玩的话:你还想回这里住啊?
正说到这里,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忽然停电似的往黑里一沉。
外头噼里啪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雨点,瞬间把院里的水泥地面全部淋湿。
这是场天气预报都未预料的雨,不给人留任何反应时间,快得像老天直接拿盆往下泼。
陈文港没说话,走到门边
,往外看雨。
微微的湿气混着来不及散去的暑气,扑面往里涌。
这里自然也没有伞,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两个人困在屋内。
这套房子跟郑宅比,用个童话般的比喻,是国王宫殿和渔民草屋的差距
但也不是住不了。
陈文港靠着门框,心里盘算要不要拆了彻底装修一遍。这么多年了,屋里水电路都老化,能重新硬装是最好的,但又考虑着,老街道也许再过几年就拆迁,再好的装修也打了水漂。
或者就像霍念生说的,只做一下防水,刷一下白墙,还可以凑合用上几年?
霍念生也走过来,靠在另一边门框上,深邃研判的目光凝注在陈文港脸上。
他胳膊长腿长,故意一抬腿,便抵到另一边来,把陈文潜拦在门里。
“怎么心情不好……刚刚我说错话了,这里是你家,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