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很大吗?”
“大,你看这视野,基本都看不见路了,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危险得很。”
付汀梨往车外一看。
果然如此,车现在又往北开了一些,刚刚飘着的大雪不仅下得更大,而且外面的雪层似乎也堆得更厚。
往车后看,是一段乱七八糟的车辙印。莫名的不安席卷而来。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候。
滚烫的体温覆盖到手背上。她顿了一秒,微微低下头,是孔黎鸢柔软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冬天容易手冷脚冷,怎么也暖和不了。可偏偏,孔黎鸢的手这时候又烫得吓人。
一冷一热,交汇之间。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声不响地融化了。皑皑大雪扑到车外,将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罩。
而她们交握的手,则像是在纱罩上燃了个洞。
于是那个滚烫自由的夏天,拼了命地淌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她不受控制地想——加州夏夜中的第二个,孔黎鸢也是这样牵她的手,踹走几个金发鬼男,带她轰轰烈烈地跑过几条街,笑着和她说,我不会让你痛。
按理来说,付汀梨应该立刻把手抽出来。可她望到孔黎鸢微微皱眉像是有些难耐的脸,望孔黎鸢潮红的脸色,望她脸周逐渐淌出来的汗水。
再没任何办法松开这样一只手,曾经牵她在燥热夏夜和危险边缘逃离的手。
她反握住孔黎鸢焯烫的指尖,将她们交握的双手隐在自己身后。
不让前面的向导瞥见任何端倪。
孔黎鸢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没睁开眼,而是很轻微地笑了一下,声音有些轻地和她说,
“看到雪了吗?”
“你先别说话了,睡吧。”付汀梨不想回答。
“看到雪了吗?”孔黎鸢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