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公子觉得单纯为了自己享乐而大兴土木,奴役百姓很不可取,这与修建直道的意义全然不同,不是仁君所为。
始皇帝当然知道这不是仁君所为,可是他为国家付出的心血之巨,换来国家空前强大,就不能犒劳一下自己吗?这天下都是他的,修个宫殿怎么了,皇长子这是撕破脸皮来指责他,让他颜面无存。
始皇帝大怒,把扶苏派到了漠北苦寒之地、蒙恬的军中作监军,不得轻易回咸阳。
始皇帝怒而发配扶苏,朝野震动。
扶苏公子一直被认为是个皇位的直接继承人,下一个皇帝,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触怒父皇,被贬到塞外受苦,那皇位继承会不会出现变数?
扶苏离开咸阳时,只有项少龙前去相送。
其实项少龙从未与扶苏有过交往。二人身份都是贵不可言,过往太密怕引起始皇帝的忌讳。这是项少龙第一次主动见扶苏。
咸阳城外,道边长亭内,项少龙只带了一个随从,温一壶清酒,静静地等着扶苏公子。
扶苏轻车从简,孤孤单单地出了咸阳,看见道左的项少龙,也很吃惊。
他与项少龙从无交往,此次触怒父皇,众臣避之唯恐不及,项少龙居然敢出来相送。
项少龙看着扶苏公子,容貌俊美,略显落魄,远不似以往的英气逼人。
项少龙身为帝师,又授晋王爵位,扶苏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口中道:“见过晋王殿下。”
项少龙道:“不必多礼了。你我二人少有交流,你此次离开,远赴塞外,我略备薄酒,为你送行。”
扶苏道:“谢过晋王。我此番惹怒了父皇,只有晋王敢来送我。唉!修建阿房宫,劳役民夫过重。我大秦天下初定,民心未稳,实在不宜过度使用民力。我只是想父皇体恤百姓,也是为了我大秦的江山。我此次离开,不知何时能再回来。”
项少龙道:“知子莫若父,陛下不是昏君,我相信陛下能明白你的用心。”
扶苏道:“那父皇还把我贬斥到塞外?”
项少龙道:“塞外确实艰苦,但却谈不上贬斥。蒙恬将军是我大秦第一号猛将,他那里十分紧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陛下当年九岁就冲上了守城的第一线,艰苦的环境,造就了坚韧的性格。你身为皇长子,一帆风顺,没经历过任何苦难,未必就是好事。看你现在颓废的样子,我反而觉得陛下此举对你不是坏事。”
扶苏眼光一亮,问道:“父皇的意思是……”
项少龙微笑道:“陛下的意思我们不必妄加揣测,此行与你究竟是利是弊还要看你自己,我言尽于此,祝你一路顺风!”
扶苏精神抖擞地接过项少龙敬的酒,一饮而尽,开怀道:“多谢晋王壮行,扶苏绝不辜负父皇的苦心。他日有机会,再回敬晋王。告辞!”
离开看着扶苏公子离开时昂首阔步的身影,项少龙暗暗一叹,这是个让人遗憾的皇长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扶苏可贵在仁慈,但最后也死于仁慈。
项少龙送行扶苏,自然逃不过始皇帝的耳目。始皇帝自然也知道他们从无交往,很意外项少龙会在这个时候,敢出面送行。
始皇帝召见项少龙,问道:“所有人都没有去送扶苏,只有你去了。据朕所知,你们也没什么交情,你是想向朕表达你也支持扶苏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