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有些不明白,既然骆思恭是这等人,为何皇爷还要重用他呢?”
李永贞眉头微皱,讲出心中想了很久的问题,“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就像骆思恭这种人,做事喜好思量和审时度势,咱家真怀疑此人对皇爷的忠诚到底有多少,当初在通州的时候,东厂的番子,就瞧见锦衣卫有人离去,朝京城方向……”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没有太大意义。”
魏忠贤摆手打断道:“你只需记住一点,皇爷之所以重用骆思恭,就是知晓骆是怎样的人,这是一把刀。
皇爷御极之初,内廷被权阉王安把持着,骆思恭是个聪明人,知晓他做的事情,能给他带来多少回报。
同样,我等也是皇爷手里的刀。
但是刀与刀,是不同的。
外廷的人就算再好,那能有内廷好吗?皇爷最厌恶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够了。”
“督公教诲,贞定铭记于心。”
李永贞神情严肃,郑重的抬手作揖道。
别看魏忠贤识字不多,然在李永贞的内心深处,却丝毫没敢小瞧过魏忠贤,特别是这次随行清查皇庄皇店,李永贞发现魏忠贤有很多,是他怎样都比不了的。
够狠。
敢赌。
仅仅是这两点啊,他李永贞这辈子都学不会。
“天津三卫的几个指挥使,都叫来此地没?”魏忠贤撩了撩袍袖,看向李永贞询问道。
“都叫来了。”
李永贞当即道。
“那就让他们来见咱家吧。”
魏忠贤神情严肃道:“锦衣卫抓人,我等要把善后做好,天津卫的倪家,天津左卫的赵家,天津右卫的梅家,那皆是世袭指挥使,想让天津三卫安稳,就要拉拢好他们,待锦衣卫将人逮捕完,我等暂不去别处,将天津三卫的事情禀至御前,天津三卫的风啊,只怕会让京城动起来。”
“那万一……”
李永贞想到什么,眉宇间有些忧愁道。
“没有万一!”
魏忠贤厉声道:“咱家先前就讲过,皇爷叫我等奉诏离京,清查内廷所辖皇庄皇店,那是对我等的考验,差事办好了,就算把天捅破了,我等也伤不到一根毫毛,但差事办砸了,那王安就是我等的下场,记住我等的身份是什么,是皇爷的家奴,不是别人的家奴!!”
“明白了。”
李永贞当即道:“咱家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去吧。”
魏忠贤摆摆手道。
看着李永贞离去的背影,魏忠贤垂着的手微颤起来,心里默默祈祷,天津三卫可一定不能乱啊,这要是乱的话,那一切就完蛋了,但尽管是这样,可魏忠贤并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有些事情要么就别做,要做就做漂亮,想赢得天子的信赖和倚重,就要时刻能替天子分忧才行,不然要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