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汗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渗,那件球衣湿漉漉的紧贴,伴着我腰杆随挺随弯。
当听到眼前这个女学生这么简单的呼喊他的男朋友为“老公”,心思上竟然起了一阵波澜。我也是经历过爱情的人,也没有多少坎坷就散开了。
莹儿的高考失利,是我们关系的转折。我能做的只有安慰,百无用处的安慰。
于是我变得痛恨爱情。虽然不会有任何表达,但那种依恋的感觉始终成为沦陷在沙漠中的一片绿意。
我问眼前的她:“学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头冲我一笑:“和你身上穿的一样。”
低下颌拽住黑红条的球衣衣角,我有点不理解:“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身上的球衣是哪支球队吗?”
我还是稍微了解一点的:“这是AC米兰的队服是吧。”
“我就叫做米兰。”
20
还有多少长途跋涉是像探索未知地图那样扣人心弦,我来回绕着圈子,在塑料跑道寻找属于我的汗水。
一天天长大,不断遇到新的人和事物,只好慢慢地去投入,去体会自己得到的是喜是悲。但我也不能确定,痛苦的经历会不会像烫伤的疤痕,让我记一辈子。那些愉悦是一条裹住厄运的毛巾吗?我不确定,就如叫做米兰的她,那回眸一笑,是不是笑里藏刀。
“学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对两个字的女生名字格外喜欢,比如张莹。
有些人可能会笑吧,两个字的名字有什么好听的,但请你们仔细观察下身旁,简洁的名字越来越少。这也是种社会进步的趋势了。像我,很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为何让我叫做李织旎这样委婉的名字。
她轻盈的步子忽左忽右,像是在泥泞的路上拔不出脚的人,又像颠荡在崎岖山路上的失意人。我看着她的背影,总感觉到些许不平静。
米兰一直没有回话,也许她默默窃喜我对她的褒奖。不过这不太可能,像她这么美的人,赞美足以供她能飘起来。她停下步子,告诉我们在这里稍等。突然米兰冲着艺姐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请问你是李织旎的母亲吗?”
艺姐轻呵,像是受了侮辱一样:“我是你母亲。”她这样回了一句,不过声音很小。
突然有人捏住了我的肩膀,一名又高又瘦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从我身后走过。他揽住米兰的腰:“你好,我是学生会主席,也是米兰的男朋友,我叫溢超,希望能帮助你。”
他的笑容好似已经凝固住,如同死掉的人被刻意推上嘴角,庄严又那么憔悴。我并不是说他的长相,只是说他的笑容,竟带给我死亡的错觉。
溢超把表格递给米兰,冲着我说:“你跟着她走,去不远处的医务室体检。”米兰也冲我招了手,我跟她过去。
…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艺姐。
那天她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早就团好了券想要请她大吃一顿。但她的电话打不通,去上班的地方找她,别人也告诉我说艺姐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偶尔遇到了艺姐的朋友,就是那天足球比赛曾踢过她小腿的长发女人。
“嗨,小帅哥,还记得我不?”那个女人先跟我打招呼。
我冲她微笑:“足球比赛结果怎么样?”我问。
“一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