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微忍俊不禁道:“多?久以前的事了,哥哥还记仇呢?”
“我记他的仇做什?么。”
祁令瞻否认,凉润的指腹落在她后颈上,轻轻揉着一处淤红。
他说:“只是他若留在西宫里当值,我能不能进?你?的寝殿还要看他的脸色,像今夜这样的良宵,怕是难再有了。”
照微心头生出一阵麻酥酥的痒,她抓着祁令瞻的袖子?说:“我叫他不必拦你?就是。”
“你?想?怎么与他解释,是说你?我两情?相悦,还是说你?受了我的胁迫,叫他不要得?罪我?”
“我……”
“照微,你?我两情?相悦的事,只有母亲体谅便够了,在其?他人面?前,你?要咬定是我胁迫你?,这是你?答应过我的,是不是?”
照微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是答应过。”
“江逾白若是知道此事,必然?拼死也要拦住我,护着你?,他这样毫无意义地?以卵击石,你?就不心疼么?”
照微又点头,“心疼。”
“既然?心疼……”
祁令瞻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心道,果然?应该把那惑主的东西调远一些。他善解人意地?给?照微出主意道:“那就把他调到皇上身边吧,王化吉近来想?作死,我正想?找个人取代他,江逾白忠诚又细心,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照微“噗嗤”笑出声,扬眉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吃味了。从前杜思逐、薛序邻倒也罢了,逾白是内侍,尚无男女之防,你?怎么连他的醋都吃?”
被勘破了用心,祁令瞻也懒得?再遮掩,破罐子?破摔道:“总之,你?得?把他调走,我不想?每回来寻你?先看见他那张脸,还要受他的盘问。”
“这样啊……”照微打了个呵欠,心中忍笑,没骨头似的赖在他怀里,“此事明天再说,我困了,我要睡觉。”
祁令瞻冷眼觑了她许久,倏尔抱着她起身往榻上走去。金丝帐一开一落,弧如波浪,帐中突然?传来照微的惊呼声,两人闹作一团,这回连竹枕也被踢到了地?上。
江逾白与杜飞霜两天后抵京,沐浴更衣后连饭也未赶得?及吃,先入宫向太后复命。
杜飞霜瘦了许多?,不似从前白嫩,一双大眼睛却?愈发有神,连个子?也长高了一些,正神采飞扬地?向照微讲述在各处辗转的经过。
“……我与逾白跑了六七个州,起初是先叫府衙征请会拳脚功夫的女子?,他们听说是为娘娘选卫队,在其?中舞弊弄私,推选了许多?现学现卖的世家姑娘,幸好?逾白脑子?灵光,能辨得?出真假,黜落了她们,但我们也只好?一座庵一座庵地?亲自去找。”
杜飞霜喝了一大口水,“咕咚”一声咽下去,又迫不及待说道:“赶巧的是,我们遇上了一伙东奔西走卖杂耍的戏社,戏社的班头很有几分武功和见识,人缘也广,听说我们寻找会功夫的姑娘,帮我们找了许多?路子?,我们这才能早些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否则只怕要找到年底也未必回得?来。”
话都叫她说了,江逾白只静静站在一侧,偶尔补充两句。听到此处,他说道:“谢班头帮了大忙,可惜不愿到永京来请功。”
“是啊是啊,”杜飞霜也叹息,“可惜了那一身矫健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他。”
照微默默听着,见江逾白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知他是有话不方便当着杜飞霜的面?说,遂对杜飞霜道:“你?这一路实在辛苦,本宫叫锦春先送你?回去休息,杜将军若敢为难你?,本宫会为你?撑腰。”
“那多?谢娘娘啦!”
杜飞霜高兴道,“我正愁回去以后要怎样才能逃过一顿打呢!”
她行礼告退,活蹦乱跳地?跟着锦春离开了福宁宫,此时殿中只剩下两人,照微温声叫江逾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