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见面,狼十五的目光就在祁摇枝的身上滴溜溜转了两圈,他轻笑一声:“贵客的脸怎么红得这般厉害?”
祁摇枝下意识地用手碰了碰自己发热的脸,道:“刚才赶来得太急,有些热。”
“原来如此。”狼十五看了他半晌,半眯起眼眸微笑道:“我还以为是方才……”
他话并未说完,反而在故意停顿了许久,引得祁摇枝抬眸望他。
狼十五却悠悠转了话头:“昨日我招待不周,两位贵客还请上座。”
祁摇枝犹豫了一下,选择了靠西边的位置。
谢秋光黑而密的眼睫掀起,只看了祁摇枝一瞬,又垂下眼眸,沉默地去了东边。
祁摇枝微顿,便偏开了目光。
案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盏和琳琅瓜果,皆是异香扑鼻。
狼十五对着谢秋光和祁摇枝遥遥一举杯,将酒水灌了下去,喉结滚动几下,姿态狂荡不羁。
狼十五两指捏着杯壁,向祁摇枝展示一饮而尽空空如也的酒杯。
示意的意思很明显。
狼十五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在狼十九没来之前,当然不可能直接与他撕破脸皮,只能慢慢周旋。
祁摇枝也举起酒盏,笑了一声,道:“多谢洞主盛情款待。”
他也学着狼十五那般仰头饮酒,他吞咽两下,似乎是灌得太急,晶莹的酒水沿着嘴唇、脖颈、滑入衣领中。
这酒肯定是不能喝,虽然大部分流溢到了外面,但还是有些许酒水进了嘴里。
醇厚辛辣,带着些果子香。
虽然不太会喝酒,也没品出什么其他味道,但祁摇枝仍是举杯赞道:“好酒。”
狼十五低笑一声,撩起眼皮看祁摇枝道:“那是自然,这是上好的骊珠泪。”
即使是在和狼十五说话,祁摇枝也能感受到谢秋光始终停在他身上的眼神。
实在是太专注,太旁若无人了些。
祁摇枝有些无可奈何地回望过去,却看见谢秋光乌黑的眼睛眨了眨,带着几分黯然伤神的寂寥落寞。
谢秋光眼睫微垂,手上也攥着小巧的青绿酒杯,正往唇边送去。
祁摇枝轻喝道:“别喝。”
谢秋光这副喝闷酒的情态,万一那酒水中真有什么东西,他们两个人要是都中了毒,到时候又该如何在狼十五这边脱身。
狼十五的目光幽幽地望过来,带了几分玩味。
祁摇枝含笑对狼十五解释道:“我道侣身体孱弱,饮不得酒,却又孩子心性的嘴馋,洞主见谅。”
谢秋光早在他说别喝的时候,就乖乖放下酒杯,此时又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祁摇枝,轻声道:“我听哥哥的。”
“如此好酒,倒被贵客说得像是毒药一般。”狼十五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