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
她咬牙切齿地走到人面前,踮起脚,叉着腰,脸怼脸地发怒道:“你再说一遍?”
沈既白垂下眼眸,对上她的视线时立刻移开了目光。
他动了动唇,神色不大自然:“……根本来不及。”
周歆转念一想,心道,确实是来不及。
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她径自绕着外墙向道观后方走去,怼了一句:“有沈少卿的地方,不也是处处皆意外。”
大抵是怕惊扰到观内的人,沈既白只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反驳的意思,随即便默不作声地跟在身侧,步伐一致地绕向后院。
上次从天上看,这道观是个两进院。前院中央有祭拜用的巨鼎,应是供奉三清真人的大殿。后院种着不少枫树,大抵是观主的居所。
既然是奔着虚尘子来的,自然要直奔他的院子。
走到后院墙边,望着三米高的院墙,周歆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既白轻声道:“得罪了。”
言毕,他轻揽着她的腰,脚尖一点,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后院正屋的窗前。
松开手,他捅破窗纸,凑到纸洞前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周歆照做,眯着眼睛向屋里瞧,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得满屋都是的青铜铃铛。
一位年轻的乾道背对着他们盘腿坐在正中央的草席上,双肩耸动,好像在做什么事。
他面前的白墙上挂着一副老道士焚香图,与灵鹤真人供奉在密室里的那一副画一模一样!
只是这幅画卷的颜色很淡很淡,看起来也很老旧,至少得有六七十年没有重新上色描摹过。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他忽而笑出声来,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听起来十分慎人。
“灵鹤,你还真是克我。”
他猛然砸掉了什么东西,站起身来,抬手指着墙上的画像,不甘道:“凭什么他能安享百年,名誉双收,我却被困在这方外之地,凭什么?凭什么!”
目光落在他脚边的龟甲上,周歆才明白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在龟算。
角落里的青铜铃阵阵作响,虚尘子微微抬起手,青铜铃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