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书少,闲来打发时间的,臣也不喜欢。
云葳捏着草莓细软的绿柄转圈圈,一手撑着小脑袋,已然醉迷糊了。
哦?是青山观还是凝华观的书?凝华观很有名,藏书该是不少。文昭的视线落在那被云葳转出残影的草莓上,柔声发问。
凝华观自是富足,青山观比不得,荒郊野岭的,只有观主的私藏可以入眼。为了看这些杂书,当初差点被她摁着一通好打,多亏师傅护我。
云葳转够了,嗷呜一口就把草莓吞入腹中,连带绿色的小尾巴一起。
文昭的凤眸微微觑起,将身前的草莓果盘推去了她眼前:喜欢就多用些。
云葳挑挑拣拣,只选又圆又大的入口。
文昭轻嗤一声,眸光一转,笑问:朕待你不好吗?方才为何说怕朕?为何吵嚷着辞官不干?
云葳眸色迷离:
怎么这么多烦心的问题?好困啊,我想师傅了,想回家,这里一点都不自在草莓好看却不甜,就跟这儿的人似的,人人锦衣华服,却都不高兴,满肚子谋算,虚伪狡诈,不喜欢。
槐夏心道,陛下又在从醉猫身上捡乐子,云葳现下满嘴胡话,再说怕是不能入耳了。
文昭敛眸沉吟须臾,给槐夏递了个眼色,送回去吧。
眼见云葳歪歪斜斜的倚靠着槐夏走远,文昭拎了个草莓,轻轻咬下了红润细软的草莓尖,蹙眉道:不甜么?
陛下,秋宁试探着询问,方才云舍人说的线索,您查么?婢子把青山观主叫来京城?
查查此人的底细,莫要打草惊蛇。文昭净了手站起身来,瞥了眼小桌上的酒菜,沉声道:
撤了。毒方给御医送去,让他们研制解药。
往前走了两步,文昭忽而回身,补充道:
一会儿槐夏回来,让她再去寻桃枝,把云葳的家当都带来,账目也不许落下,日后她支出的每一笔账,都要记录清楚。
秋宁一愣,欠身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得暗讽文昭:
您看着她的人还不够,把人家私产也给看起来了,还真是霸道至极。
虽然饮了酒水,文昭却依旧神思敏捷。略显怅然的身影立在花窗前,此时的她心绪万千。
昨夜,元邵终于撑不住内心脆弱的防线,与文昭招认了这两载光阴里的谋划。
他费尽心思,大散家财拉拢朝臣,四下安插耳目,筹谋良久,却被文昱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忌惮,联合云崧下诏送他离京,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