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戈弈和镜千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们对视一眼,若是羽族老祖回归,那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于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商讨对策。
“谢过礼兄。”孔临沉笑了笑,“老祖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我们作为小辈又怎能干涉他的行动。”
“孔族长豁达、羽族强盛,老祖定会十分欣慰。”礼赴眠又看向路闲溪,“听闻路族长近日实力又有所提升,已是高深莫测,众妖望尘莫及,可喜可贺。”
路闲溪微微颔首:“礼族长所向披靡,路某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路族长过谦了,路族长的实力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说是数一数二也不为过,”礼赴眠笑了笑,看向坐在最后的鲛人族族长,面色顿时变得敬重起来:“泉族长……”
泉霁游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礼赴眠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被冒犯的意思:“那赴眠便不打扰泉族长了。”
坐在他们后面的妖族一声也不敢吭,纷纷装聋作哑。这群树大根深、足以将妖界闹得天翻地覆的大妖之间没一句真心话,都是在借着场面话互相试探、互相警示,绵里藏刀,他们这些小妖族哪里来的命和他们一起玩?与其在这里拉帮结派,不如一心一意地追随陛下,毕竟在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得到陛下的庇护才是生存下去的长久之道。
就在众妖各怀心思之时,一声响彻云际的“妖王陛下驾到,妖后殿下驾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众妖没来得及关注这凭空出现的“妖后殿下”来自何处便纷纷起身跪倒在地,尤其是后面的妖族,他们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底,一同齐声高呼:“见过妖王陛下,见过妖后殿下。”
只有八大家族的族长低下头单膝跪地,声音也要沉稳的多。
“叮铃铃——”金铃的声音随女子的走动清脆地响起,一步一响,萦绕着整座妖乐殿。
在众妖的视线中,只能看见一双白履踏上红色的绒毯,一对肤如凝脂的玉足紧跟其后,莲步微动,幽香阵阵,众妖呼吸微微一滞。
“叮铃铃——”玉足上挂着的金铃适时地响起,似勾魂摄魄的魔音,牵引着众妖的思绪。
颜清环着凌蝶儿的腰,勾唇冷眼扫过众妖,一步一步走向王座。
凌蝶儿柔若无骨般地倚在他的怀中,媚眼含笑着抬头看着他,眼神却假装不经意地看向房梁,抚上他胸膛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自己已经发现了藏在暗中的妖。
颜清脸色如常地抱着她,走过八大家族族长之时也没有停缓脚步,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般,视他们于无物。
颜清坐在高台的王座上,睥睨着跪在台下的众妖;凌蝶儿坐在他的身侧,靠在他的胸膛前,红唇勾起,与他的神态别无二致。
“平身。”裹挟着雄厚妖力的声音如澎湃浪涛一般排山倒海地涌向远处,直接震得实力不济的小妖口吐鲜血,险些晕了过去,就连大部分坐在前排的妖脸色都有些苍白。
“谢陛下!”一阵悉索的起身声,众妖都忙不迭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等待陛下发话。
礼赴眠依旧是弯眼笑着,让别的妖看不清他的思绪,这位狐族族长向来心思深沉,无妖可一探究竟。
华戈弈苍白着脸虚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沉着脸与镜千吟对视一眼,这颜清身受重伤妖力反噬,不应恢复得如此快才是。
柳闻衣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凌蝶儿,欣赏地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孔临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位出自羽族的妖后殿下,他身为羽族族长竟从未见过,看来得下令去查一查她了。祸乱朝纲的罪名羽族可担不起,羽族绝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
路闲溪垂眸,对站在身侧的心腹传音:不用找了。心腹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他的侧脸,族长那日从后山回来后便一直在暗中寻找一个“人”,为何现在又不找了?莫非……心腹立刻否定了自己,台上的那位可是妖界的妖后殿下,同时也是一位羽族的羽妖!怎么会是那位人族呢?
至于泉霁游……凌蝶儿泰然自若地微笑着接受着一道又一道或探究、或好奇、或厌恶的视线,而其中有一道最为炽热。她顺着这道视线望去,便看见了坐在最末的鲛人族族长。
他穿着一身银蓝色的鲛绡,戴着珍珠制成的额饰,可隐约看见他那如珠玉一般莹白的肌肤,一头如海藻般弯曲的蓝粉色卷发披在他的身后;他有着一双极为好看的粉蓝色凤眸,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好似有些可惜。若在碧海蓝天之中,他定然更为惊艳、无拘无束。
与她对视之时,他似乎勾唇笑了笑,但当她想要仔细看清时,他已经移开了视线。
看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各怀心思的模样,颜清冷哼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