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难掩惶恐,但大多数人倒是安静本分着,其实也是更怕行为的不配合,被安上刺杀皇帝的罪名。
偶有皇亲贵戚闹了几波,即刻就被殷衣们镇压,殷衣执法个个高武,赤黑锦鲤纹飞鱼服,手持威慑力极强的宵练剑,他们是沈离疾亲自培养的爪牙,只受命于沈离疾,可直接越权逮人,所行之处令人闻风丧胆。闹事者受了挫折,逐渐也安分下来。
宫外一直有府邸家眷来寻问,为何自家大人筵后没有归家,被殷衣们公事公办地回复,美其名曰,大人们被请到了皇宫里做客几日。府中人看到殷衣们亮出的亲笔家书报平安,也将信将疑地走了。皇宫里头愣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
又过三日,泰殿中央大庭院里多了一层宫廷禁卫把守。
接着有刑部的人陆续出入泰殿的各个楼阁和庑堂,愈来愈频繁,臣工们猜测这是开始审讯查案了。
每次刑部审完人都将其带走,也不知是归了家,还是进入了地牢。
眼看着泰殿里的王公大臣们越来越少,被关在某一处的人蠢蠢欲动,不耐烦了起来。
“说的到是好听!来皇宫做客?呵……”亲王怒摔茶杯,“这不就是变相的囚禁吗!”
碎瓷片落到床榻边,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榻的亲王世子险些踩到,婢女吓得蹲下来给他穿鞋。
“父王消消气。”世子摸了一把婢女的脸,笑容轻浮,“总归不会在这待太久的。”
亲王府在整个延国就是尊贵的象征,而父王又是先皇兄长,论辈分更是当今皇帝的伯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拘审他们?怕过不了几日,就会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回王府了。
亲王对世子所说深以为然,并且这几日为了洗清嫌疑,他没有同其他皇戚权贵们一同去闹事,也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满,但随着时间慢慢,他早已濒临狂躁,难掩愤怒。
先皇在世时,都没有这个胆子和他对着干,现在沈离疾这小畜牲才亲政几年?就敢踩到他的头上对他不尊不敬!
亲王虽年过半百,心底却藏着勃勃野心和极度的不甘心,上天真是不走眼,让他这大半辈子时运不济,他明明是沈氏长子,三十年前却被亲弟弟抢了皇位,是以这些年来看着先皇的这些皇子们互相残杀,他也暗中使绊子,本以为熬过了这十几年,等到先天不足的先皇驾崩,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登基称帝。
没想到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位置,却被先皇最不起眼的儿子给占了去。
当年一个十七岁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居然争权争赢了?!亲王怒不可遏,三年啊,没有人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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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扭曲,眼底闪过狠辣和阴暗。
如今沈离疾被捅了一刀,就那破败的病秧子身体,可熬得过刃上淬着的剧毒?
此毒七日发作即致命,沈离疾注定撑不过今晚了!
亲王想到小暴君的惨样,面露畅快。
笑话!药罐子能当皇帝?
本王才是真龙!
“审完了吗?”这时门扉外传来交谈声,似是刑部的人。
沉浸在畅快中的亲王思绪一停,浑浊的眼里闪了闪,这次一切做的都很隐秘,小暴君的人绝对审问不出来任何信息,亲王也确信查不到亲王府这里来,更何况今夜毒发小暴君一死,这龙椅就是他的了!想到此处,亲王安心不少,愈发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