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正趁着这间隙,半跪在地上安抚着他的父亲。
此前堂上不跪,是他自信自己无错,此刻跪着,又是他体谅父亲辛苦。
不多时,徐韶华缓缓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衣角:
“张二牛,你可知道,依我大周律,凡诬告者,当以诬罪论处。”
张二牛眼皮子一抖,冷冷道:
“什么诬罪论处,我听不懂!”
“不懂?那我便解释一二,也就是若是诬人盗窃,便以盗窃之罪论处;若是诬人杀人,便以杀人之罪论处,如此,你可明白?”
“我,我……我明白又如何?你徐家人杀人,难不成还是我污蔑不成?”
“难道不是吗?”
徐韶华面上浮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他抬手一指,厉声道:
“你既说是你听到你嫂子惊呼这才寻去,那你告诉我,现在你听到了什么?!”
徐韶华这话一出,百姓纷纷噤声细听,随后看着一脸茫然的张二牛面露惊讶之色。
“……张二牛!”
“张二牛!”
“张二牛!”
随后一个人影从人群中缓缓走了进来,等到张二牛终于意识到不对,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人群之中的刘吏!
“你,你,你叫我?”
张二牛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打了颤,而刘吏走上公堂,抱拳一礼:
“大人,属下自衙门外至此共唤了十声张二牛,共行三十余步,共计六丈。
而这三十余步,张二牛皆恍若未闻,属下以为,徐学子所言张二牛乃是一失聪之人所言无误。”
刘吏特意走到张二牛前一步禀告,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张二牛,张二牛心中急切,正想要上前几步,刘吏便直接退开。
张二牛不知刘吏说了什么,只觉得这一瞬间,公堂之上的气氛仿佛变了一个模样,方才还慈眉善目的县太爷一下子变得冷漠如冰起来。
“张二牛!”
张二牛方才便看着于沉的脸,这会儿连忙应了一声,下一刻,于沉又以扇遮面,说了一句,张二牛不由得面露茫然,但连忙道:
“在,草民在!”
可下一刻,于沉便直接将手中的折扇丢了出去,直接砸在的张二牛的额角,折扇尖锐,张二牛额角顷刻便出了血,可是于沉却仍旧余怒未消:
“在什么在?!本官问的是你可知罪!你果然是一通晓唇语的失聪之人!”
这句话,张二牛听的分明,被吓得跪退几步,这才哆哆嗦嗦道:
“大,大人,草民,草民……”
张二牛冷不防被叫破了自己的秘密,冷汗唰的一下子下来了,整个人汗出如浆,瑟瑟发抖:
“草民,草民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