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霓夏脚步停了下,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他侧头看向她,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脸很热,她问:“难不难受?”
裴却摇头,淡声说:“没事。”
他的声音里还是有着醉意。
赵霓夏不再说话,静静陪他坐着。
院子里引了渠,水流是活的,明亮的月色下,只有水缓缓淌动的声音。
他们就这样肩并肩坐着,谁都没说话。
风有点凉。
赵霓夏想到安先生和安太太还在屋里,又怕他喝了酒被风吹明天难受,不敢待太久,打算坐一会就叫他回去。
安静间,他忽地道:“赵霓夏。”
她一顿,“嗯?”
头顶有盏灯,光晕幽幽落下来。
他开口了,却又好一会都没说话。
水流声传来,显得这个夜晚别样寂静。
“怎……”
“……狗是不能丢两次的。”
她刚想问,忽地就听到他说。
突兀又莫名的一句话,没头没脑,话里那说不上来的低沉却让她一怔。
“只要还记得,不管被扔多少次,不管被扔多远,不管多久,都会自己找回来……”
裴却坐在廊下这一处,微佝着背,手臂压在腿上,似是带着醉意,又似是别的,微微垂着头。
赵霓夏微怔地看着他。
那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在夜下。
“可是,狗是真的不能被丢两次的。”
这里明明亮着灯,她却突然觉得,他好像是融进了黑夜里。
裴却没有看她,坐在黑夜的廊下。
他垂着头,低声地说:“……因为他真的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