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既白想着自己的计划,面上浮现出一抹自以为得计的微笑。上次自己置之死地的一击,非但没有整垮陆见,反而让自己遭到了此事的反噬。但是这一回,绝对不能再失手了。
冯既白与一旁的朱太医两人眼看陆见拿着刀,俱是屏住了呼吸。不料杨胜牢房中的陆见,却并未拿刀刺出,而是行至牢门处,左手伸出木栅,提起装石灰粉的麻袋,向甬道中用力一扬!
霎时间,大牢的甬道中,石灰粉漫天飘扬。牢房内的情形已然不可见。朱太医见状大惊,快步就要冲出去,却被冯既白伸手拉住,示意他不可惊动。
二人就站在原地,看着甬道中的石灰粉纷纷扬扬地落下,约莫半炷香后,甬道中方才重归清明,二人定睛向杨胜牢房中望去,只见陆见空手站立着,杨胜倒在地上,腹部还插着一把小刀!
几乎同时,方才离开的狱卒也快步回到这里,见得此景,也是一脸惊愕。冯既白见状,心中暗喜又来了一人作为见证,思量片刻之后,冯既白拔腿便冲出躲藏之处,来到杨胜的牢房外。
狱卒掏出钥匙,迅速打开牢门,同冯既白、朱太医一起进入牢房。
“陆见!你行凶杀人,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冯既白厉声斥责陆见,一旁的狱卒右手已经按上刀柄,防着陆见突然再度暴起伤人。
陆见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冯既白,默然不语。冯既白观陆见神色,更确定了心中所想。他上前一步,右手用力抓住陆见衣袖,扭头对一旁的狱卒道:“我等皆可作证,是陆见出手对杨胜行凶!还不快快将人犯锁拿,送往州府!”
狱卒闻言,右手立即拔出刀来,指向陆见道:“对不住陆医监,得罪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众人却听到倒在地上的杨胜,声音极度微弱地嚷道:“不……不是陆医监……”
“你说什么?”朱太医听得不真切,来到杨胜身旁,俯下身去。
“不是……不是陆医监伤了小人……是小人自己不想活了,夺过医监手中刀,自己刺的……”
杨胜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都立时愣住。冯既白倍感难以置信,他扭头四顾,看到了一旁的李大武,忙伸手抓住李大武,问道:“是陆见伤了杨胜,还是杨胜自伤?你说,若敢有一句虚言,本监送你到州府去吃板子!”
李大武为冯既白的气势所慑,嗫嚅着道:“小人,小人看得真切,是杨胜自伤……”
“你!”冯既白闻言,气得嘴都有些歪,但方才他们被石灰粉遮蔽了视线,在场的,只有杨胜、陆见、李大武三人。如今两人都说杨胜是自伤,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陆见,你若心里没鬼,又为何漫天抛洒石灰粉!”冯既白伸手抓住陆见,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