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得安生。”莫太后揉揉额角,嘴里显然说的是廖贵妃。
底下,两边各坐着徐惜挽和从阳公主。闻言,徐惜挽依旧不做声,也不愿掺和后宫这些事。
从阳坐不住,往莫太后脸上打量:“母后,许是贵妃她知错了,向荣殿偏僻破旧,如瑶还小,会怕。”
“呵,”莫太后冷笑一声,眼睛一抬,“她知道错了,就得有个知错的样子,还闹腾什么?”
从阳不再吱声,老实坐回凳子上。
徐惜挽听得出莫太后的火气,想了想开口道:“很快便是仲秋节了,太后这几日操心得多,好好休息才是。”
莫太后看过去,坐在椅上的女子安安静静:“行了,你们都下去罢。”
徐惜挽和从阳公主先后起身,一前一后离开了厚德宫。
大概是太后心情不佳,作为女儿的从阳也没留下相陪。她出来时,徐惜挽已经走出去一段儿。
“皇嫂。”她唤了声,声音轻且还有些别扭。
徐惜挽停步,半侧回身子,正站在假山下。她低声与翠梅说了什么,后者便点头离开了。
“公主,一起罢。”她浅浅一笑,等在那儿。
从阳同样挥退了自己婢女,往假山下走去。
“昨日的事,十分感谢公主。”徐惜挽认真道谢,其实她多少有些没想到,从阳会帮她。说起来,从阳与廖贵妃走得近,尤其喜爱如瑶小公主。
“我说的是实话,”从阳显得垂头丧气,没精神道,“说到底,太妃她不该那般,皇兄在世时,便不喜这些勾心斗角。”
徐惜挽颔首,她也不喜欢:“先帝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
从阳看她,叹了声:“也真稀奇,你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皇后。”
“所以,我并没认为自己真的是皇后,”徐惜挽笑,如今知道这个公主的真实性子,也愿意多说两句,“你看这宫里,我能支使得动谁?”
听到这种实诚话,本来烦闷的从阳噗嗤笑了声:“皇嫂这算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边说边往前慢慢走,不知不觉间走近了些。
于是,徐惜挽也就明白上来,从阳公主是内心愧疚,觉得是因为作证的缘故,廖贵妃母子才被罚,很是难受。
“那如瑶小嘛,以后不理我怎么办?”从阳一脸苦恼,终于有个能说话的,干脆倒了个干净。
徐惜挽看着她,到底是千娇百宠的公主,烦恼的事是小侄女儿不理她:“不是仲秋节了吗,公主去跟太后说说,都是一家人。贵妃有错,小公主又没错。”
“皇嫂你说得对,仲秋节。”从阳眼睛一亮,转而双肩又垮了下去,“不成,母后不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徐惜挽倒是有些奇怪了。廖贵妃是李黯下令送去的向荣宫,但是人真要出来也不是难事儿,莫太后一句话而已。她这厢也明白,于是干脆主动提下仲秋节这一茬儿。
毕竟是后宫,李黯没有皇后,自然还是太后做主。太后真找个由头放出廖贵妃,李黯也不会明着翻脸。
“为何?”她问。
从阳表情奇怪,凑进来小声道:“因为陛下的大婚。”
见徐惜挽一脸疑惑,从阳干脆把人往旁边一拉,认真说开来。
“本来莫家女儿会进宫的,廖家女儿也有可能,但是昨日贵妃一闹,陛下便把这件事给搁置了。”
徐惜挽听着也就明白了,李黯这是不打算封后了吗?难怪太后如此生气,看来廖贵妃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向荣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