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很喜欢那把弓弦,满心欢喜带回了溶洞里,和送给云溪的那一堆的贝壳放在一块,偶尔拿出来,在溶洞里,搭上树枝,射来射去。
这是一条没有童年的人鱼,没有玩具,没有娱乐消遣,每天最剧烈的活动是捕猎。
或者说,她们的童年,和人类不一样,和动物一样,跟同伴们练习扑打摔跤,跟母亲学习如何狩猎;她们的消遣,就是泡在水里,逗鱼逗虾,搓澡洗尾巴。
可是,她有一双手诶。
和人类一样,能使用工具的手,她理当拥有更多的东西。
比如,火、熟食、武器……
云溪连笔带划,示意了很多遍,示范了搓绳子的动作,还给人鱼示范了那天逗弄她的香蒲棒。
人鱼明白过来,云溪是想要那种能搓绳的香蒲。
她咕噜了几声,甩着尾巴下水,出溶洞,去里寻找河流两岸的香蒲草。
人鱼出去了,云溪听着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又觉得有些疲倦,颓然躺下。
生病期间,体力、精力大幅下降,做一点事,就觉得耗光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云溪闭上眼睛,放空脑袋,强迫自己多睡会儿l。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旱洞暗了下来,吸入呼出的气,好像又变得十分干燥灼热。
人鱼躺在她身边看着她,清泉般澄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担忧。
旁边的地上,堆放了一大扎湿润的香蒲叶,还有平时她用来编织遮挡物的大小树叶藤蔓。
人鱼大概觉得,云溪想玩这些东西,所以全部寻了回来。
云溪刚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得像昨天那般滚烫,喉咙干燥,吞咽一下,似乎还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又发热了。
她抬起手,指了指角落里一个贝壳。
那个贝壳,足有人的手掌那般大,壳身全白,很是别致。
人鱼在海岸边的沙滩上捡到的。
人鱼看云溪指向那个贝壳,以为云溪想玩贝壳了,赶忙过去拿了,递给她。
云溪捏着贝壳,放到嘴边,
鼓起嘴,做了个咕噜噜喝水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把贝壳塞给人鱼。
嗓音嘶哑得不像话:“我……很渴,想要喝水,水……我教过你的,水……”
她教过人鱼“水”这个字眼。
人鱼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俯下身,舔了舔云溪的喉咙。
她听见云溪发出那样嘶哑的声音,又看云溪指着自己的喉咙,大概以为云溪的喉咙也受伤了,于是帮云溪舔一舔。
湿润滑腻的舌尖舔过脖颈,云溪忍不住叹一声气。一面叹气,一面不无忧愁地想,人鱼总爱舔她受伤的地方,不知道她们这个种族的女性,有没有生理期……若到时误以为她生理期是受伤出血,那就不好办了……
云溪拿过贝壳,又演示了几遍喝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