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条没有鳞片的人鱼,从前被抛弃过……
有了这个猜测,云溪看着沧月的侧脸,心中忽然一疼。
从早游到晚,抵达另一座岛屿时,已是傍晚。
沧月累得趴在海岸线上,咕噜了几声,看着云溪,没说话。
云溪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四肢酸麻,手脚僵硬,她踉跄地在沙滩上走了几步。
淼淼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不敢再独自去捕食。
它躺在沙滩上,看着一人一人鱼,嗷呜嗷呜叫,大概是肚子饿了,想让她们两个人去捕食给它吃。
沧月去海里捉鱼。
夜晚的时候,她们就栖息在海边,没有深入到岛屿深处的丛林。
前面的一些岛屿破坏严重,岛上动物死伤许多;活下来的动物,刚开始那会儿l,还没从灾难中缓过神来,躲藏在洞穴中,不太敢出来觅食。
一天两天过去,它们拖着饥渴的身体出来觅食,危险性比往日还高一些。
沧月听见了丛林里其他动物活动的声音,不愿带着云溪进去冒险。
云溪把吃剩的食物残骸,丢去了大海中。
她们一天只进食这一餐,其余的时间,都在休息和赶路。
云溪不知道沧月要把她带到哪里去,总之,她知道,沧月不会抛弃她。
营地就搭建在沙滩上,她和淼淼睡在篝火边。
沧月去海中泡澡,洗尾巴,回来后,她把云溪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逐一舔舐云溪身上的伤痕。
云溪没有挣扎。
这并不是什么亲密互动,人鱼的唾液能够促进伤口的愈合。
舔完后,云溪问沧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像那些还没从灾难中缓过神来小动物,只顾着逃生,不停地逃生。
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当“活得像个人一样”,都成为难以企及的目标时,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感情方面的问题。
活下来,像个人一样活着,是唯一的目标。
可是,真的好难。
她只是想像个人那样,稍微活得有尊严一些,为何就这么难?
云溪望着不停跳跃的篝火堆,想起自己一年来,辛苦积攒制作的器具,全都作废,心中满是酸楚。
>br>
最开始最开始,从山底逃出来时,她只想着,活着就好,她和沧月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