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月背对着他,盖着一层被,乌发散落在床上。
他安静极了。
“来看最后一眼?”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兔子吓了一跳,猛地一蹦。
他回头,白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眯起眼笑着看他。
“兔子真是容易吓到。”她说,“放心吧,他醒不了。你也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能说话,也知道你是谁。”
兔子皱皱眉,心中懊恼又不敢妄言,只向她点点头,开口:“青隐灵主。”
青隐摇摇尾巴,嗯了声:“你走吧,明日乾曜便要去你宫舍中寻你了。若是不在,又不知你会被怎么样了。”
兔子撇撇眼,沉默不言。
他又回过头,瞧了眼已经入睡的钟隐月。
“舍不得?”
青隐问他。
兔子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青隐发出了声全然不信的嗤笑。
当然会舍不得了。青隐说?()_[((),“耿明机那人,弟子犯点错就要严厉责罚,且日后再犯错,之前的错也会一次一次拿出来翻旧账,你还是头一次见到全然不怪的长老吧。”
兔子沉默。
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出去两步,它回过头来:“请灵主不要对长老说起我的真身。”
“好啊。”青隐答应。
“多谢灵主。”兔子再次向她点头致谢,道,“这些时日,承蒙灵主照顾了。”
兔子离开了。
夜深人静,兔子出了玉鸾山宫。
走入宫前雪地中,兔子往前一扑,身形立刻在寒钩般的月下幻变,化作一袭白衣的青年。
他面无表情,踩着雪向玉鸾山门处走去。
回到乾曜山,他再次走上那条七日前只走了一半的偏僻山路。
在厚重的雪中翻了翻,沈怅雪从雪里抓住剑鞘,将听悲剑从雪中捞了出来。
被他拿在手中,剑身嗡鸣作响。
沈怅雪用两手抓住了剑,细细用指腹摩挲了片刻,安抚它的悲鸣。
夜风中,他轻叹了一声。
他抬头望向山崖,望向了天。方才还亮如寒钩的月亮隐入阴云,天色变得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