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上去理所当然的对话,在她的记忆里却是罕见的,也实在可笑。
舒凝妙指尖轻滑退回到收件箱,父亲给她发了很多短信,内容却没有一句话主语是她,而唯一关心她校园生活的,居然是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大哥。
舒凝妙刚上预科的时候,舒长延也已经去了军队,一个忙于从早到晚的课业,一个全年无休动不动就封闭任务消失大半年,相处的时间可能还没有她和苏旎相处的时间多。
但舒长延只要回家,必然会关照她,舒凝妙将之归结于舒长延滥好人的本性,乐观正直的好人对这个世界的善意似乎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他的纯粹,舒凝妙能够勉强把他当作半个家人接受。
“他很强。”舒凝妙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头顶的灯光,回想起耶律器几乎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力量,男人攥住她手腕时,她简直就像是被一座巨山死死压住了臂膀。
舒凝妙原本对异能并没有什么深造的渴求。
她的目标一直都是尽可能快速地掌握潘多拉泉眼的开采权,在毕业后借助能源开采发展其他产业,扩大资本。
行使者很强大没错,但那种强大不完全是她追求的。权力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流通货币,路只有越往上走才会越宽敞。
但面对耶律器时,那种身体应对危险所带来的战栗,一时间已经覆盖了所有的杂念,只留下人最原始的欲望,生与死。
舒凝妙清楚意识到耶律器的强大时,心中却有个念头无法抑制地涌现。
——她也想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他很强。”舒长延笑起来,口吻平淡,仿佛只是陈述着某个事实:“你以后也会变强的,对了,你清楚自己的异能了吗?”
“还没有。”舒凝妙如实相告,想起维斯顿给她的研究中心通行卡:“可能要去研究中心辅助检测。”
“这么复杂,你是特殊系异能?”舒长延在那头挑眉。
“是攻击系。”舒凝妙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白皙光滑,丝毫看不出其中蕴含的力量:“可能和力量强化有关,但我还有一些在意的点,想确认一下。”
“要不要我陪你去?”舒长延皱了皱眉,但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尽力放低了声音。
舒凝妙意外:“你有那么多假吗?”
“最近我都在主都,你也关注一下新闻啊。”舒长延扶额:“因妥里主动提出休战和解了,应该能安生好一阵。再者……最近庇涅不太安全,需要人手常驻。”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凝重了一些:“其实我给你申请军用终端,就是因为这件事。总之最近还是待在校内比较安全,如果有什么情况……终端能随时联系到我。”
舒凝妙不是不听劝的人,出于保密条件,舒长延没有告诉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需要行使者这个级别才能稳定的肯定已经不是什么小事。
难不成是议会代表被刺杀了?
舒凝妙心想,那好像也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
联合议会的各种派别竞争激烈,代表上一秒暴毙,下一秒就有其他人接替他的位置,不关心的人甚至不知道代表叫什么名字。
克丽丝邀请了她和林楚绪去她的别墅参加开学主题party,被她们俩同时拒绝。
除了听哥哥的话之外,舒凝妙也不太能理解“开学”这件事有什么好值得狂欢庆祝的,而且以她的经验,克丽丝的party就是一群人伴随着音乐群魔乱舞,有人跳交际舞有人蹦迪有人发疯,各嗨各的,她不理解但是尊重。
出于礼仪需要,她也学过各种舞蹈,但对此没有一丁点热爱,除非场合必要,她绝不会主动参加。
林楚绪选的课程是文学、哲学、政治学和国际关系,她们除了在弦光学院之外没有交集,舒凝妙每天独自上下选修课,全都被艾瑞吉看在眼里。
但舒凝妙身边永远不缺围上来的人,到哪里身边都坐着一圈女生,她自己则兴致缺缺,并不怎么说话,只是高傲地坐在那里,眼里并不倒映任何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