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鹤骑在马上,遥遥看去就见得村中扶老携少,乌泱泱的走出一片人,当头的是申文卿,在后面的是穿了一身新衣的秦李氏。
秦鸣鹤拽拽缰绳,秦二壮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志哥儿,回家再拜”,秦鸣鹤见他如此,也便作罢。
他便在马上拱手左右施礼,乡邻倒也不怪,眼里满是热气,都是笑脸相迎,秦李氏喜得直抹眼泪。
到了秦家院门前,秦鸣鹤见得竹墙上贴了一张喜报,上写,“捷报贵府相公秦讳鸣鹤,蒙提学御史学道大老爷沈,取中汶上县第七名入泮,联科及第,本学公报。”
等秦鸣鹤下了马,先在院中四拜,到了正房又拜秦老汉和夏立言叩头,喜得两个老汉不住嘴的喊起。
又拜秦二壮夫妻,又拜伯姑,最后是和诸位乡邻见礼,接着便是秦鸣亮引着秦鸣鹤入席。
如今在秦家房内摆了一桌,在院中又摆了三桌,院外也摆了三桌,此时间人来人往,人人都想往秀才公前面凑。
秦鸣鹤看了秦鸣亮几眼,见他面色疲惫,脸色泛青,知他是忧思过甚,有心劝解几句,此时又是人多嘴杂,一个不好会让人觉得他不懂人事。
他这一席是暂坐,多是自家亲戚,都是自家兄弟,表兄弟一类,这是抽空让他们坐一坐,交流下感情,等一会众弟兄还要出去坐场帮忙。
“表弟,恭喜你了,表兄借着茶水敬你”,大表兄刘茂超笑道,他如今已成婚多年,秦鸣鹤还给他做过傧相。
如今已在镇上做了掌柜,秦鸣鹤起身致谢,二表兄刘茂源也紧跟着道,“亏得表弟,要不我可要在地里喝风吃土了”。
相较而言刘茂源要比刘茂超更活泛,说话做事更显精明,不过秦鸣鹤还是与刘茂超更近一些。
当下忙是摆手道,“二表兄羞我,你和大表兄如今家业兴盛,都是自己的功劳,和表弟我没有一点关系”。
三人笑笑,都饮了茶水,放下茶杯刘茂超哥俩起身往外走,顺便看了还在座的王伟和秦鸣石,笑了笑终是没说话。
“表弟”,王伟穿了一身半旧长袍,手里捏把扇子,笑了一声。
“表兄”,秦鸣鹤手拿茶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废物要说什么。
“今日可曾请了戏班来演戏?”王伟眼神发亮,“昨日里,县上的张秀才开始大摆宴席,请了三个女班”。
“噢”,秦鸣鹤看了他一眼,“表兄没看够了吗?”
王伟瞅了秦鸣鹤一眼,心想莫不成傻了没好?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唤一声就叫人腿脚发软,心里发慌,哪还有够?恨不得拢在怀里。。。。。。
秦鸣鹤看他一脸淫像,不由想起王妮勾二丫看话本一事,手上不由用力,陶杯本就不结实,一下碎裂开来。
王伟嗤了一声咂咂嘴,秦鸣石却见秦鸣鹤脸色不好,似是想起往事,站起身拉了王伟一把,强笑一声,“三弟且先坐着,我二人出去帮衬一二”,说罢拉着不情愿的王伟出了房。
秦鸣鹤甩甩手,看了右手一眼,轻笑一声,“功名如白刃,血仇岂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