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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3页）

如往日般，听到下一曲便有些乏意。正要睡着，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颊。少年抹着厚厚的脂粉，一身戏衣五彩斑斓，繁重的头面亦是光彩夺目。

我问旁边的人：“他是谁啊？”

看客喜滋滋呦呵一声：“这您都不认识啊，这位是柳红玉先生，是上京中有名的角儿，轻易不出山的。”

我掀起茶盖的手停在了半空，拢了拢心神。柳红玉？你到底是谁……

我一直盯看戏台上的人，听到咿呀婉转的戏腔。我眼睛发酸，周南知，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一直等着他唱完，明媚的太阳被火红的晚霞替代，晚霞渡在台上，台上的人时而明艳，时而斑驳。

但台上的人好似无动于衷，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

我赶紧跑去后台，那人正背对着我，卸掉脸上的油彩。

“周南知？！”我轻声唤他。

那人没动，我又唤了一声，他依旧没动。

最后他转过身，温声笑了笑：“小姐认错人了……”

我看着少年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立马抓过他的手，摊开后手心的红痣立马明媚起来。

不知怎的，我哭了起来：“周南知，你别不承认，我不可能认错人的。”

“世上相似之人太多，就凭手心的红痣，姑娘怎知我就是故人？”少年穿着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已比我高出好大一截。他眸光沉沉，气质孤傲。

少年就这样走了，我迈步要去追，却被长裙绊住了脚。

少年眼疾手快，立刻就捞位了我。

只是他怀中的人，立刻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周南知，你好笨哦，小时候就老上我的当，没想到现在还是。”

周南知拉起我，眼里亦是忍俊不禁：“好吧……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过，以后请唤我柳红玉，莫要让旁人听去。”

出门时，已是暮色沉沉，青色的苍山若隐若现，繁密的星光洒在了天边。

09

我和周南知坐在湖边，天边一片寂静。春日的夜里露重，我往周南知身上靠了靠。少年忍不住将我揽在怀中，又是轻笑：“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样。”

我认真地说：“我好想你。”

周南知没有给我讲他的遭遇，但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应是极其的不易。

周南知同我讲了很多他遇到的人和事，他说：“我一直将这些事记得很清楚，就是为了一朝一日遇到你，将它们讲给你听。我想着，你一定喜欢听。”

我闷哼了一声，扔了颗石子到湖中：“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装做不认识我？”

周南知眉头微皱，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我在心里预演了很多次见你的样子，但我不愿这般模样见你……”

我两都不再说话，周南知以前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若不是奸佞当道，他的前途该是如锦绣般光明灿烂。

周南知，你这些年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