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宋兰便如先前说的那样,拿了根燃着的柴火当火把,打算送沈禾回去,李秀云知道宋兰其实对村里也不太熟,便说吃饱了要消消食,带着水生也去了。
她们一走,陆久也跟着离开,他虽然大胆,但是跟这种夜黑风高,其他人都不在,就他们两独处一室还是不一样的。
屋外天还没完全黑透,不用火把也能勉强看清东西,几人顺道走了一小段路,陆久就到家了,宋兰几人继续往前,快到沈家时,遇到了来接沈禾的老太太。
分开后,老太太拉着沈禾的手搓了搓,确认她没有冻着后,叮嘱道:“你娘在闹脾气,等会儿到家后,你先去房里拿了针线活,再去堂屋。”
“好。”沈禾乖巧地应下。
老太太迟疑了一瞬,又问:“下午有没有听到你婶子说带你堂哥去医馆之类的话?”
沈禾摇了摇头,马上又道:“不过我看迁堂哥的手重新包扎过了,不是婶子的手法。”
老太太连道了几声,“那就好,那就好。”
沈禾又将婶子留她吃了腊猪脚,以及婶子家今晚的客人,都跟奶奶说了。
老太太越听神色越凝重,最后道:“这些事,你一个字也别跟家里其他人说。”
“我知道的。”沈禾点头,她很喜欢今晚上那种热闹祥和的气氛,所有会努力不让那些可能会去破坏的人知道。
她听了奶奶的话,从房间拿了针线活才去堂屋,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母亲冷嘲热讽地道:“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要去给那家做女儿了。”
沈禾低着头,没有说话,默默坐到季氏身边,开始干活。
她不说话,康氏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道:“怎么不吱声,在你那好婶婶家没吃饱?话都不会说了?”
沈禾抿了抿唇,头垂得更低了。
康氏以为她是默认了没吃饱,“啧”了一声。
沈延听母亲说了一下午的沈禾,从一开始的抱怨到后来的谩骂,这会儿得知沈禾没吃饱,故意凑上去道:“我们今晚吃了鸡蛋,娘亲自炒的,一大碗,可香了。”
沈禾免不了想起那锅冒着腾腾热气的腊猪脚,舔了舔嘴唇。
沈延以为她馋了,更得意了。
另一边,宋兰回到家里,见时间还早,便拿了针线活出来做。
母子二人坐在火盆边,是以前没有过的闲适。
宋兰随口说了送沈禾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出来接人的老太太。
沈迁想到那个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试探着问:“都是自己的孩子,老爷子为何会偏心成这样。”他以前也见过一碗水端不平的,但偏心到沈庆平这个程度的,确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