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展着臂膀走到了镜台边,余光忽然瞥见今日买回来的金簪。
原本亦泠是抱着簪子再也找不到的最坏打算去的东市,想买一支更好更精致的金簪来赔罪。
谁知她打完周兴怀进了第一家首饰坊就瞧见了一支相差无几的。
不过样式虽然差不多,这外头的工艺却是比不上内务司工致的。
也不知能不能镶嵌几颗名贵宝石上去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亦泠正出神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极为细微的水流声。
吃过几次苦头的她几乎来不及思索,立刻警觉退至墙边,并握紧了手里的簪子随时准备保命。
“谁!”
这一声喊出的瞬间,亦泠后背已经冒了涔涔冷汗。
可那头无人应答,只在屏风上看见了一道人影,姿态甚为熟悉。
谢、谢衡之?
亦泠一步步挪过去,只敢扒着屏风露半张脸。
朦胧光下,见谢衡之的轮廓半隐半明,她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亦泠问,“深更半夜坐在这里做什么?”
谢衡之没说话,只是将他刚刚倒好的茶水一口饮尽。
亦泠便接着问:“
周兴怀可见着了?可有知错?周阁老呢?他老人家怎么说?”
想了想,亦泠又问:“他们不会告到圣上那里吧?”
沉默许久的谢衡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先别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
亦泠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老老实实闭了上嘴。
漆黑夜色里,谢衡之又喝了两杯茶,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亦泠能感觉到他似乎格外疲惫。
“以后若是与周家人有了冲突,别再这么做了。”
许久,他才沉沉说了这么一句。
亦泠心头忽然咯噔一下,还没问出口,又听他说:“万事交给我,自会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自己难得冲动一回教训了个恶人,竟就捅了连谢衡之都解决不了的篓子?
“难道是周阁老当真告到了御前,圣上要降罪于我?”
“圣上并不知晓。”谢衡之说,“不过是我遭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