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脉象……确实像是染了瘟疫。”
话语徐徐落下,屋子里的气息似乎都凝滞了。
亦泠没说话,也没动,连伸出来的手腕都依然僵在半空中。
“什么叫做像是?”
听到谢衡之的声音,大夫转过头去,差点儿没吓得腿软。
方才还算温和平易的钦差大人突然冷下了脸,目光沉沉如幽潭。
“是,或不是?”
大夫顿时把心都提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虽然症状都符合,但也未必是染了病。”
亦泠一听,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可是紧接着,那大夫又说:“毕竟夫人没有去过悲田坊,也没有接触过染病者,或许……”
亦泠那半悬着的心,在听见大夫这句补充后彻底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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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天色黑如稠墨,偶有三两星光,冷冷清清地挂在夜幕里。
谢衡之端了一碗药往厢房走去,在门口碰到了又来探望的章夫人。
瞥见谢衡之手里的药碗,章夫人急忙说道:“这种事情吩咐下人做便好了,大人怎可亲自动手?”
“无妨。”谢衡之说,“她不喜陌生人近身伺候。”
章夫人双手交握,满脸焦急。
“这可如何是好啊,夫人只不过与那人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染上了病?”
没听到谢衡之应声,章夫人摁了摁丝帕,惶惶瞥了屋子一眼。
“那我便不打扰夫人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大人您随时吩咐。”
谢衡之点点头,便端着药进了厢房。
药是刚煎好
()的(),还冒着袅袅热气。
他将药碗放在床边案几上?(),俯身往床上看去。
自大夫离开后,亦泠便嚷着难受。而后没多久,浑身越发滚烫,又连连冒着冷汗,一口粥都吃不下去。
眼下虽然昏睡了过去,眉头却依然紧蹙着,仿佛梦里都不安宁。
谢衡之也没出声,就静静地坐在床沿边。
约莫一刻钟后,那碗药凉了些,他才轻拍被褥,将亦泠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