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卫洵之前,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他是谢茵的未婚夫婿。
第一次见他,是在谢家的后院。
我躲在芦苇丛后抹眼泪。
因为我跟着母亲欢天喜地地回到谢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噩耗。
谢茵自焚了。
母亲当场晕厥。
盼了许久的阿兄拿剑指着我:“都怪你!你为何要回来?!”
素未谋面的父亲摔了一盏又一盏茶。
被认回的日子,与我设想的天差地别。
卫洵递给我一方帕子,无声地陪了我一个下午。
临走时指指后院的小门:
“我就住隔壁,若闷了,可去找我。”
卫洵就像一束冲破乌云的光。
在周遭都是狂风暴雨的时候,给了我唯一的庇护所。
他教我识字,陪我念书。
那一条条繁复的内宅规矩,都是他逐一说给我听。
卫家来提亲时,我开心极了。
没有家人的爱,有卫洵,我也知足的。
直到新婚夜。
他温柔地待我,深情地看我,却在登顶时,埋首在我颈窝。
情难自抑:“茵茵。”
便如一盆骤然而落的水,由上至下,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你知道谢允为何气到打我耳光吗?”
我恶劣地撇着唇角。
我一直对卫洵心存期待的。
他毕竟与谢茵青梅竹马,一时忘不掉,很正常。
我这样安慰自己。
只要我体贴地做一个乖巧的妻子,一个爱他的妻子,终有一日,他会看到我。
可到了今日,我不愿再体贴下去了。
“我说谢茵死得好,死得活该,死得……”
“谢棠!”
卫洵咬牙切齿地扣住我的手。
瞧,谢茵就是他的逆鳞。
提不得,碰不得。
一提就变脸。
“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大抵是想起早晨已经给过我一次脸色,卫洵又放软了语调:
“你明知……何必处处提她?”
“那你祝我『生辰快乐』吧。”
还来得及呢。
今日还未过去。
但凡他们有任何一个人,爱过我一分,给我一个诚挚的祝福。
我就能活下去。
卫洵抿唇,眸间泛起冷意。
意思很明显。
谢茵“死去”的日子,你怎能肖想快乐?
怎配肖想快乐?
我又想笑。
“夫君,我真想看看,倘若你知道……”
喉间失声。
【宿主你又忘了,这段剧情是我偷偷告诉你的……说不出去的。】
“知道什么?”卫洵问。
知道谢茵没死,又是为何没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