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位姑娘去诊室做基础检查,再叩一下心浊音界。”
小芸应了一声,朝女子招手,“姐姐随我来。”
女子没想到这儿还有女医师,眸光一转,“小妹妹,你查得准吗,不需要你师父在旁边指导吗?”
被人质疑技术,小芸也不恼,她说,“姐姐,需要我师父指导我的,那都是重症。如果您确实病很重的话,师父会给您重新检查的。”
看着小芸把女人领进去了,纪应淮赶紧站起来接过伞和扇子,揣度他面无表情的纪夫人的心理活动。
安立夏原本是有点生气的,不是生纪应淮的气,而是气女子暧昧的态度。但看他夫君紧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夫君,我拿吧,你歇会。”
“不用,你歇着。你都给我扇了好久的风了,现在该换我来。”
纪应淮看到他额头上的汗,古代的衣衫层层叠叠,他还买不起最轻薄的纱衣给媳妇穿,内心酸涩。
钱难挣,屎难吃。
他开个医馆,怎么比经营戏园子还热闹。
纪应淮有自知之明,他不觉得女人说这些是看上了自己的外表,因为他又没啥外表。经历了那么多离谱事件以后,他都快ptsd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哪位暗夜杀手又想找他事儿了?
屋内,小芸认真给女子检查了一遍。她人矮,患者往病床上一躺都和她的视线齐平了,为了方便操作还得踩凳子。
“没有什么问题。”她说。
“不可能,”女子不信,“我心慌得可难受了,怎么会没有问题?”
小芸抿抿唇,“检查确实没有问题,您的心慌可能属于神经官能症,喝点药就能缓解,最主要是要调节心情。”
“我不管,什么官能症,我没听说过,叫你师父来给我检查。”女人见一计不成,开始撒泼打滚。
“……”小芸无奈,“姐姐,虽然我年纪小,但该懂的我都懂。请您自重。”
“我哪儿不自重?”女人来劲了,“我要求医师检查就是不自重了吗?”
“我已经为您检查了。”
“我要你师父来检查。”女人拍床道。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小芸被吓了一跳。脚下凳子一晃,没稳住就摔在了地上。
“姐姐,您想要做什么,您直说吧。”
小芸拍了拍衣服,从地上爬起来,她摔得又疼又委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但硬是忍住了没哭。
女人不说话了,她盯着小姑娘,过了半晌,她说,“算了。”
在外头表现出的那股子慵懒媚态全然不见了,她翻身下榻,举手投足间只剩飒爽,“小妹妹,在这呆着别出来。大人的事,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