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朦胧的灯火下,沈明酥唇角显出隐隐浅浅的两个梨涡,含蓄一笑,“不怕公子笑话,桃花债有点多。”
务观一声轻笑,“成,不过也不能白借。”
“公子请讲。”
务观俯身往前顷来,面具下的一双桃花眼看向她,“我这不是刚从牢里逃出来吗,没地方去,能否借个地方落脚?”
沈明酥面色一顿,迎着他的目光没说话。
对视片刻,务观失望了叹息一声,利索走人,“多谢十锦公子的茶了。”
走到门口时,身后沈明酥才道:“公子要是不嫌弃我那小院破旧,公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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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打听月摇的下落,来京城不久后沈明酥便租下了这间院子,在街头唱弄影戏,一个人住,只是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院子很小,仅有三间。
中间乃堂屋,左右各一间房。
右边的那间她自己住,另一间没用上,一直空着。
沈明酥把人领到,推开那间从未打开过的门扇,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尘土味,捂袖退后两步同身后的务观让道:“务观公子请。”
务观也退,毫不客气道:“确实破旧。”
大晚上沈明酥没有替他扫尘的打算,务观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显然也不想弄脏,便去外面院子占了她的那张胡床。
春雨后夜里有些凉,沈明酥从床上分了一床褥子给他,“腰牌公子如今肯给我瞧了吧?”
“没带在身上,明日给你。”
沈明酥转身进屋,“公子早些歇息。”
“头一回共处,十锦公子就不打算好好招待一下。”务观唤住她。
“没有酒。”沈明酥回头抱歉地看着他,“没有茶。”
“你真穷。”
这话倒是真的,到京城的那日她两手空空,一身狼狈地进了封家,如今出来,倒是不狼狈了,仍是两手空空。
但这话不该从一个正在寄人篱下的人口中说出。
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务观笑道:“放心,我会赚钱,不白住。”
这年头糊口不容易,沈明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务观突然指向檐下那堆刻了一半的羊皮,“你是唱弄影戏的?”
沈明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