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漾,卷起了他紫色的衣摆,还是一身官服。
到了这个份上,沈明酥也没什么可辩解的,深院里的规矩繁琐,想必她这回犯的条规有些多。
封重彦却并没去质问她,上前把手里的披风搭在了她肩上,温声问:“出去怎么也不披件披风。”
沈明酥没抬头,“不冷。”
话音刚落,封重彦便弯身牵住了她的手,当场揭穿,“手都凉了。”
沈明酥没再说话。
“先进屋。”封重彦拉着她进了东暖阁,秋季还未烧地龙,吩咐连胜打了一盆热水,亲自替她净了手,又拿了布巾为她擦干。
两人坐去软塌上,婉月奉了热茶,沈明酥饮了些,身子渐渐地暖了。
封重彦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后,放下时才忽然道:“去哪儿了?”似是不经意地一问,并不在意。
沈明酥眸子轻轻一顿,犹豫了几息,到底还是没说出实情,“见了一位朋友,之前柳巷的人。”
凌墨尘那伤,确实经不起再折腾。
香炉里的香片已燃烬,寥寥青烟断了线,空留一缕残香,越来越淡,也要随之消散了去,抓不住留不住。
曾经一幕又浮出了脑海。
“待会儿他们要是问起,你就说咱们去采药了,别说咱去游了湖,更不能说吃了烧鸡。”
“这是撒谎?”
她对他一笑,“这不是撒谎,这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封哥哥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骗你。”
她终究还是学会了对自己说谎。
心口忽然被撕扯,浓郁的夜色压过了身旁的纱灯烛火,心猛往下沉去,封重彦面上却一片平静,应了她一声,“嗯。”
沈明酥见他如此,放了心。
为杜绝像今日这般让他等,又提前同他禀报:“明日我还得出去一趟。”
这回封重彦沉默了很久才道:“好,早些回来。”
沈明酥点头,“嗯。”
时候不早了,封重彦起身,声音里透出了几分倦怠的沙哑,“早点歇息。”
沈明酥跟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