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给两人倒了茶,笑说:“小师叔的才情我早有耳闻,我拜在先生门下,学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师叔的。”
这时候张克定也起来了,见三人坐着品茶,笑问:“蕴玉今日可是又教训阿鲤了?”
“不曾。师叔爱茶而已。”赵幼澄端的是乖巧,才不会得罪这位煞神。
裴岘见她像只滑不溜手的鱼,真是没辜负她的乳名阿鲤。
张克定一看师弟的脸色,就料定是他肯定是教训人了,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小师弟小他二十几岁,自小持重老成,不论习文还是习武都十分刻苦,虽然年纪小,但是性情冷淡,明松的小徒弟看着稳重,但是活泼顽皮。
一个教训上瘾,一个装乖听训,也是好笑。
明松问赵幼澄:“昨日去了知府府上?”
赵幼澄很坦荡:“听表妹说,知府家的园子里的垂丝海棠开得极好。”
第章江南的师叔
◎真的很难说话◎
赵幼澄见他们没开口教训,故意问:“昨日我去知府府上看海棠,听宝珍讲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宝珍说她生辰宴家里是不让办的额,因为三月开春修河堤,宋大人愁了很久,都是没钱闹的。说是冯家欠了大笔银子,可是冯家管着织造局,家财万贯,居然十分清贫。这是为何?”
谢明松听得收起了笑。
张克定不动声色看了眼裴岘,问:“阿鲤觉得为何?”
赵幼澄不看几人的表情,仿佛真的是随口一问,垂首低眉只管拨弄小泥炉的茶木炭,笑笑说:“冯志做的是江南织造的买卖,还是官商。所以赚的钱当然奉养朝廷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穷,看来他奉养的人真的不少。”
她这话说的无心算有心,张克定端起茶杯抿了口,才说:“阿鲤有你父王的风采。”
赵幼澄抬头惊讶看他,立刻说:“我胡言乱语的一说,万不敢攀扯到我父王。”
谢明松这才说:“你也知道胡言乱语,学问做的一塌糊涂,话倒是学了不少,经义自己去抄写。”
赵幼澄知道她没错,只是先生们不准她乱说。
所以起身规规矩矩说:“是,先生。”
她起身出门时回头看了眼,裴岘抬头瞥她一眼,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话。
等人走了,张克定才叹道:“天家没有等闲之辈。”
谢明松问裴岘:“此案麻烦吗?”
裴岘皱眉道:“小殿下不过是好奇。”
算是给赵幼澄开脱了,他眼里的赵幼澄还是孩子,有些心思,但不至于心眼多到这种地步。
冯志领着是官商,奉养的是天家,怎么会穷?江南织造的账面上亏空去哪里了?
在江南之地,别说是官商,富商都是家财万贯,冯志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