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想去扶,又克制住停下,站在原地看他。
可他只是愣在那一言不发地看我,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许久,轻轻地喊了一句「望舒」又停住,自嘲地低头笑了笑,细如蚊音的道出一句:「算了。」
稳住身形,他快步地离去。
看着从蜿蜒小径里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染上无可诉说的愁绪,闷闷的,好像棉花堵住了,又觉得很沉重。
不可否认,姬珩在认清自己心意后待我很好,这样的好也最迷惑人,让人不知不觉中就沉醉在其温柔乡。
倘若我意志薄弱些,只怕已经点头了。
可他是姬珩,于黎民百姓来说恶鬼一样的存在。
他越对我好,我所受的教育就越谴责我。
我们现在住的、用的都是抢来的,是别人的,我们是踩着别人的命在享乐。
而这是不对的。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而平静之下是想象不到的暗潮汹涌
我给沅敏的信没写完,柳行秋出事了。
这事发生在半夜,而我知道时已是日上三竿,蒲柳当作热闹说给我解闷的。
我当下蒙了,连忙问什么原因,蒲柳说不明白,从她前言不搭后语
里大概得出结论:通敌!
晴空霹雳,我难以置信想去狱里问清楚,一出门被卫封拦下。
「走开,别拦着我!」
卫封神色微变:「姑娘错怪了,是主子让我来送你过去。」身子往旁边一侧,「马车早已备好。」
听了他的话,我知道错怪了人有点尴尬,道了句谢连忙往外走。
在路上,他和我说了具体情况。
近日来战事吃紧,敌军就像预先知道战术一般,害姬珩打了许多败仗,他怀疑军中有奸细,便设了巧局,结果当场抓住了柳行秋。
人赃俱获,柳行秋当即认罪伏法,所有的消息都是他暗中送出去的,至于原因,他闭口不谈。
铁证如山,不管信不信都是事实了,通敌是大罪,想起从前柳行秋的话,那时他应该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这事肯定会牵连家人。
马车终于到了地方,我忽视卫封搀扶的手,急不可耐地从车上跳下来,他知道我着急也不敢耽搁,立即给我带路。
刚到大牢门口迎面撞上个熟人。
卫封立即往我身前一挡隔开她。
郑淳戴着黑色面具从里面出来,看见我时一愣,急切地想上前,又被卫封挡住,她脸色有些不悦也没别的动作,主动开口道:「方姑娘,你同云归哥哥交情不浅,我知道泊……姬珩听你的话,求你去他那儿求求情,饶了云归哥哥一命。云归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她惭愧地低头:「从前,是我多有得罪,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