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苏长江看着自己的女儿说,“接下来说说他的个人生活情况。”
苏清柔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程敏芝毕竟是过来人,看出了女儿心思,伸手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苏清柔的肩膀。
苏长江缓缓的说,“小伙子一米八六,身高马大,长得帅气,学习成绩又好,自然吸引不少女孩子。承钢跟我说主要有四个,其中两个还是姐妹花,姐姐是方宇的高中同学,妹妹又恰好是方琳的同学,另外两个则是方宇的大学同学。但方宇都没答应,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问问承钢。”
苏清柔假装不悦,说,“我才不问呢,他又没答应人家,我没那么小心眼。再说了,谁让他这么多年不主动联系我的。”
苏长江说,“谁说他没联系你,你方叔跟我说过,方宇刚上大学的时候给你写过信,我们搬家了,信被退了回去。后来,他让一个来京都上大学的同学按照我们家原来的住址去找过,拆迁了,那人到派出所问,结果因为私自打听领导家住址被扣留了下来。当时我还在部里工作,这件事七拐八拐的传到了我那里,我让秘书通知把人放了。”
“你方叔跟我说过,方宇一直随身带着那块玉,尽管嘴上不说,但心里应该是一直惦记着你的。”
苏清柔俏脸一红,低下头羞怯的笑了笑。
程敏芝看着丈夫问,“这么多年怎么没见振山回来过?”
苏长江柔声道,“回来过三次,一次是方晓钰去米国前,让振山来京都碰头,振山自己回来的。第二次是方老爷子生病住院,振山和谢颖夫妻俩一起回来的。第三次就是今年中秋节前,振山一个人回来的,呆的时间不短。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每次回来都没有声张。”
“按计划,两年前方宇就应该回来,至少要跟他说明真相。但那时正是方宇博士毕业的关键时刻,为了不让他分心,方老爷子和振山商量后决定再等个半年。半年后,方宇直接进了博士站攻读博士后。方老爷子有些犹豫,到底是让他走仕途还是走专业技术。而这个又绝对不能强求,如果像方晓钰那样就是对政治不感兴趣,勉强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方老爷子也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希望方宇自己决定。“
”今年春节后,出现过一次机会,方宇的副主任医师再次被人卡住,按说他博士毕业可以直接晋升的,可有些人就故意使绊子,方宇火了,一气之下提出辞职。”
“方宇提交了辞职报告后回家不上班,科室里有几个同事很快把这件事捅到了江州市卫生局,江州市卫生局问都没问就把信转到了安兴市卫生局。结果可想而知,一些人正想着怎么把方宇这个绊脚石弄走呢,现在他主动提出来正中下怀,非但没有纠正,反而指示医院领导尽快批复方宇的辞职报告。医院负责人顶着没批,科室里的人见上面这种态度,再次把事情捅到了省卫生厅。遗憾的是省卫生厅也是官僚主义,把来信又转到了江州市卫生局。”
程敏芝插话道,“我们的地方政府部门习惯这种处理方式,名义上是一级管一级,强调属地管理原则,实际上是推卸责任。”
苏长江说,“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患者本想挂方宇的号看病,知道情况后,直接把这事发到了网上,省厅和江州市卫生局也怕了,出面协调。安兴市卫生局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做好方宇的工作,今年内解决职称问题。卫生局长亲自登门做工作,方宇也不矫情,重新回到医院上班,但又大半年过去了,职称的事还没解决。”
苏清柔气愤的说,“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苏长江说,“方老爷子自始至终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但不让人插手,他不是容忍那些人,而是考虑今后要在仕途上走,这是一堂必修课,比这更复杂更险恶的情况还会有很多,要让他学会应变的能力和处理的方法,认清人性。”
“当前经济改革遇到瓶颈,今年又是换届之年,涉及机构调整和大范围的人事变动,一些老同志很活跃,四处活动,无非就是想为子女为自己的嫡系争取更好的安排。尽管人数不多,但影响恶劣,给领导们带来了很多困扰。”
“方老爷子在老干部中的威望一直很高,连秦德松(最高领导人)同志经常在很多重大问题上私下征求他的意见,这次也是,六月初,德松同志让我陪他去看望方老爷子,我们三个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别看老爷子退下来这么多年,对当前国际国内局势清清楚楚,观点独到,对存在的问题提出的意见一针见血。”
“德松同志请老爷子出面做做老同志的工作,有意见可以提但不要发牢骚,有要求也可以讲但要有原则。同时,请老爷子下去走走,针对当前的企业改制和经济发展存在的问题和乱象做些调研。老爷子很认真,马不停蹄的跑了六个省市,去工厂下农村,到最基层听取群众意见。回到京都,亲笔写了一篇二十多页的调研报告。德松同志看了以后很是感动,在高层会议上专门组织大家学习讨论了一次,报告中提出的很多建设性意见建议得到了采纳。”
“由于连续奔波,过于劳累,加上今年气候又有点异常,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幸运的是,抢救及时,保住了生命,但昏迷了好长时间,险些成了植物人。”
苏清柔和母亲都同时“嗯?”了一声,程敏芝微皱着眉头说,“什么意思?什么叫险些?现在不就是植物人吗?”
苏长江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其实早就好了,不是什么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