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看少年已经被救了下来,各位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要把他送到医馆去看看身上的伤。
他心里多少放心了一些,想起相公交代的,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旁边道:“别人家的后娘也没把孩子打成这样的,这要是咱们来的晚一些,不就出人命了吗?
“可不是嘛!哪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后娘,哪里是后娘,分明就是催命的刽子手啊!”
“咱们还是去报官吧,再这么下去就在人孩子身上的伤被治好了,保不齐下一次还会被打得这么惨。
“说的对,还是上报给官老爷吧。”
周围的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都赞同这报官的事儿。不然这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怕是真的要没了。
这府城的衙门跟县里的衙门差不多,都有县令大人管着,一般县令大人解决不了的事,才会上呈给知府大人。
府城比较大,知府大人所在的官府距离乔家巷要远一些,但县令大人管辖的衙门却要近一些。
陆清他们住在城西的乔家巷,附近官府衙门大概两刻钟就能到,不过得一路小跑着过去。
他们巷子里一个上了年纪的有点声望的大伯也站了出来,往常人家家里打孩子,没让他们见到,也没闹出什么人命,他们虽然听到十分同情,可那也没理由去管别人家的事。
但今天可不一样,这情况要是他们来的晚了些,恐怕孩子就没了。
干脆直接做主说道:“刚才我已经让家里的小儿子去报官了,今天我就在这坐着,等着官府的人过来,好好跟他们说一说今天的‘所见所闻’!”
这话中的意思是要帮这孩子作证了。
陆清看到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心里也很高兴。本来他是要去衙门报案的,相公说去衙门报案的时候一定要把境况说的越惨越好,不过这机会轮不到他去了。
这个大伯说他已经让家里的儿子去了,不过他也不能闲着,头一次周围的邻居们这么热情的跟他说话,他要主动一点,把最近听到的隔壁家的那些打骂孩子的事,都跟他们讲讲清楚。
果然旁边一个婶子听了后,脸上也一脸气愤,“我看这就不是个人!谁家没有孩子了?能把孩子打成这样。这孩子他阿爹要是看到孩子被虐待成这样,从坟里面爬出来都得把这老郑家的给打死
。
“就是!我还说这两天听到他们家动静小了呢,原来是卯足了个劲儿放了个大招。还真是狠毒啊,也不想想她还有两个亲生的孩子呢,当她的儿子可真倒霉!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这郑家的大郎,我记得小时候他好像是会说话的,只是说起来有点结巴。不过现在也不出门了,没怎么见过他,弄得话都不会说了。
“说不准就是让这狠毒的郑氏把舌头给拔了,要不怎么从来只听到他哭,却听不见他说话呢!”
“真是可惜了,小时候见他的时候还夸他长得俊呢,看看现在,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算了算今年他都十一岁了吧?瞅着这个头和身形还没我家八岁的铁柱高呢!”
“说起来这个郑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亲生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见天的闷头在他的铺子里做酱油,做再多酱油有什么用?儿子都快被打死了还不回来!
“我刚才看巷子头住着的二蛋好像跑去叫他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此时的郑氏一听那个大伯说让人去报官了,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报官?虽然我是他后娘,但后娘也是娘,就算是说破了天,那也是我们自家的家务事。就算你报官了,官老爷也不会理你的!”
这老伯大概得有六十多岁了,这在景朝已经算是高龄了。而且既然能站出来说这个话做主,可见在巷子里面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这会儿郑氏也是气急了才敢对他破口大骂,要是搁平日里,她估计没胆子开这个口。
她这么一冲动骂了人不要紧,但周围的邻居们不愿意了。
这葛老在他们巷子里的时间最长,辈分也是最高的,他们在府城里住,这边都是分片区归衙门管,里正住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巷子,要过来得花好一会儿时间,巷子里的人嫌麻烦,所以平日里谁家里有什么事儿都喜欢请辈分高且德高望重的葛老做主。
这会儿听见郑氏竟然开始骂葛老了,纷纷上前骂郑氏。
郑氏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失言了,可事到如今,她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况且她刚才说的也没错,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家的家务事,旁人是没资格管他们家的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