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还跟咱们大队长争论过,我带着年轻人跟全村长辈们对着干,那时候你们背地里都在骂我刺头呢吧?我还说让咱们大队住上砖房,说了两年多,还没实现……”
赵新山想起以前的事儿,不禁摇头失笑。
社员们也笑着大声反驳:
“一个村儿住着,咋还没有个舌头碰上牙膛的时候。”
“我们那不是没文化没见识,不懂那些吗?”
“大伙儿后来都服气了,要不是你领着年轻人们干,咱们大队咋能保住那么多庄稼?”
“房子现在没盖,但大家兜里都鼓了呀,我们都相信大队、相信公社,肯定能盖上的。”
“你当干部,从来没骗过大伙儿,我们都知道的。”
……
赵柯不需要向谁证明自己,可如果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她会有更大的愉悦和满足感。
甚至于,她听这些的时候,有一种情绪氤氲而生,催使着她的思想产生变化。
赵柯调整情绪,顺着社员们的话道:“所以读书到底能不能吃上饭?事实证明,能,肯定能,一定能。”
“农业科学化、机械化要不要读书?增产创收要不要读书?眼界开阔、妇女解放要不要读书?生活里的方方面面,因为读书产生的便捷和机会,都在告诉我们,一定要读书。”
“现在,高考要恢复了!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更振奋人心的是,高考面向全国,自愿申请、严格审查、择优录取,无论是知青还是工人、农民,都有机会站在同一个赛道上,走向更广阔的平台。”
赵柯鼓励地看向社员们,尤其是一直以来很努力学习的一批人,曲茜茜、春妮儿、潘翠莲、王老三等等。
“我们赵村儿大队所有人都进行了三年的扫盲,有的社员十分努力,你们自己心里就没有期望吗?就不想试一试吗?农民咋了?你们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但不是只能守在这里,知青能考,你们也能考!”
赵柯直接点名,“孙春妮儿同志,女人离婚被戳脊梁骨,你甘心吗?”
春妮儿不甘心,眼里冒火。
“曲茜茜同志,你比谁差吗?别人能看的世界你不想看看吗?”
曲茜茜……想去大学的校园看看。
赵柯又点了两个男同志的名儿,刺激他们的斗志。
大队不少人都控制不住地激动,跃跃欲试,但也有更多的人面露迟疑,“我们能行吗?”
“机会就在眼前,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永远不行。”
赵二奶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推赵芳芳一把,“我们芳芳考!”
赵芳芳又懵又慌,疯狂摆手,“我不行的……”
她顾家顾孩子,虽然也扫盲,可根本比不上春妮儿她们努力。
赵二奶一巴掌拍她后背上,“有点儿出息!咋不行?你不行也得行,要不然等胡和志考上,你一个乡下妇女,给人当保姆人都得嫌弃你!”
她直接就当着胡和志的面儿说:“你不是要考吗?你教芳芳一起考出去,你不带我绝对搅黄你的高考!别以为我说笑话的,我老太婆土埋脖子了!”
赵芳芳和胡和志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