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嗤笑:“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毫无主见,毫无辨别力,随波逐流。这就是晋国学者治学行事的风骨与习惯吗?学者治学做事,应以严谨为本。然而听风便是雨,只能引人一笑。”
傅融眉头紧锁,江羽确实难以应付。
江羽未等傅融开口,接着说道:“阁下非秦人,未曾亲睹大秦之貌。而我来自秦地,亲眼见证了一切,深知大秦的真相。”
“在光耀帝国的晋国,崇敬仁德、忠诚与孝道,而雄浑的秦域亦教导子民,要忠诚于王者、孝顺父母、尊重长者、爱护弱小,确保帝国每一角落,老者得以颐养,幼者受到教诲,贫困者有所依靠,困难者得到援助,无人照拂的孤寡病残也能安居。”
“这难道不是文明的乐土吗?”
“难道这些,是野蛮部族能够理解和实践的?是仅凭原始本能就能尊奉的吗?”
“诚然,秦域相较于晋国,文士稀少,学者亦不多,学术不及。但文士的稀疏、根基的薄弱,并不意味着秦域的人民不懂得尊敬长者、爱护幼小等基本的道德法则。”
“文明之地,并非以学术高深来衡量。学术浅薄,也可秉持礼仪,同样能成为文明之地。阁下这般信口开河,一味贬低秦域,实属无稽之谈。”
江羽的话语,直刺傅融批判的要害。
傅融的脸色愈发尴尬。
他曾以此类言论抨击秦域,借此扬名立万,无人敢出面反驳。然而今日,一位来自秦域的年轻人竟如此伶牙俐齿地回击。
江羽环视四周,瞥过那些窃窃私语的士人,继续说道:“阁下今日在凤鸾楼中,如此轻视秦人,却不知有无数秦人在金陵,乃至晋国各处,为晋国付出辛劳。”
“这些从秦域来到晋国求生存的人,有的耕耘土地,有的从事商贾,甚至有人担任幕僚……晋国朝廷向来包容并蓄,接纳四方贤才,召唤天下士子归于晋国。”
“因此,也有秦人在晋国担任官职。”
“这些人构成了晋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的贡献无法分割。连晋国朝廷,乃至陛下,都期盼天下英才为晋国效力。”
“那么,阁下为何要如此划分界限,甚至予以鄙视呢?”
江羽目光犀利,逼问道:“难道阁下认为如今的晋国,应当驱逐秦人、夏人,乃至齐人、燕人,只留下晋国籍的子民吗?”轰!
傅融如遭雷击,几乎呆滞。
江羽的言辞直指根本,远远超越了他的初衷,触及到更深的国家战略。
他一个士人,哪有资格谈论国家战略?
蹬!蹬!
傅融退后两步,看向江羽时,眼中多了几分畏惧。江羽的话题不宜再深入,否则一旦事态扩大,传入朝廷官员耳中,因他的言论招致上司不满,那可就麻烦了。
傅融深深吸气,平息内心的波动,沉声回应:“江羽,你的话语并不能代表一切。况且,晋国上下皆知,朝廷已下令调集兵马,招募勇士,即将对西秦发起征伐。”
“此次行动,不仅是晋国一国,还有夏国、晋国、齐国和燕国一同参与,四国联军将共同攻打秦域,西秦即将败北,甚至面临亡国之危。”
“秦域,即将走向消亡。”
此言一出,傅融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
晋国已经开始动员,准备召集军队消灭秦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倒是要看看,江羽还能如何辩驳。
此刻,傅融满载魔力的自信洋溢而出。
他重拾了那神秘的韵律。
江羽微微一笑,宣告道:“自大秦王朝建立以来,未曾向任何侵略低头。三百年前,面对如烈日般炽热的夏国进犯,大秦举国之力顽强抵抗,挫败了夏国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