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奎的婆娘马凤兰,也不是寻常村妇,能把一个村子的妇女主任干的有声有色,一样是有见识的。
一旦赵家的老掌柜海爷,跟年轻一代有了冲突,两家合作不成,反目成仇虽说不至于,但疏离是肯定的。
虽说几率不大,但事涉柳家传承,柳爷不可能不紧张。
屋里的方桌上,李胜利先是散了烟,先后给海爷、赵满奎点上,三人也不说话,默默的抽完了一根烟。
等着李胜利发了第二根,海爷咳嗽了一声,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当着儿媳妇的面说出来。
这个时候,赵家的儿媳妇马凤兰,也是没说话资格的。
海爷僵住了,赵满奎只是砸吧着第二支烟,只能由李胜利来开头了。
“海爷、老哥、嫂子,彩霞学医我是赞成的,有了卖估衣的营生,咱们也不缺钱粮。
前两天回城里,柳爷去访友了,说是最近的风色不怎么好。
挖防空洞,别的村子一样可以,但是送所有孩子来学医,又有哪个村子的支书、妇女主任能办到?
脱产就要脱粮,咱们既然钱粮不缺,就得做些高姿态出来。
前有防空洞,后有依照指示送子弟学医,咱们的腰杆子就硬挺了。
如果土鳖能养好,社员们手里能多出余钱,洼里生产队就是上下一心了。”
李胜利说完之后,马凤兰先是诧异,之后才一脸责怪的看向了家里的老掌柜海爷。
饭前说的是卖闺女的事,吃完了饭,李胜利说的却是洼里村的大事,这落差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你们两口子听听,胜利说的多好。
二丫头学医的事,我就给你们定了。”
李胜利说出的话,虽说超出了海爷的预估,但也大差不差。
能说出这话,说明李胜利很有水平,就这说话、办事的水平,也够赵家巴结一下了。
更不要说,如今几个孩子在做的卖估衣,赵家的老老少少去了信托商店多少次?
花一样的钱,买回来的那可真是破烂,李胜利呢?也就塞了两块钱,上次一把就赚了七百多。
这次带回来的衣服更多,弄不好就得上千,上千块,顶得上村里十几家的年收入了。
老话说的,人比人得死,可是一点不假。
“丫头的事我不管,在家她连个字也论不上,爱咋就咋!”
瞅了一眼媳妇跟老爹,虽说是当过兵,但赵满奎也算是半个老派人,对于女儿的重视并不多。
“你这觉悟……
唉……
胜利说的不错,嫂子就听你的了,彩霞是个村里野丫头,不知道规矩,你这做小叔的多照看吧……”
瞪着思想陈旧的赵满奎,又看了一眼耷拉着眼皮的老掌柜,马凤兰也知道自己说了不算,只能认可。
“嫂子,村里有伤患的妇女不少,下午我就带着彩霞出诊了。”
见自己的说法,赵家同意的有些勉强,李胜利还以为是粮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