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倒也干脆,究竟是习惯了分秒必争的商人,他回到大班台后面坐定,开门见山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祝先生,今天您手下的几家报刊不能发行!
祝厚山诧异停烟,望向方丞。
方丞道:鄙人为了市井传言的事情很少上心,而这次,不得不干预,兄弟我成婚在即,不愿后院失火啊。
他说着吸口烟,脸部顿时云雾缭绕,为了这等小事请兄台跑一趟,见笑了。
祝厚山说:男子风流,乃是千古佳话,尊夫人不会介意吧,不瞒方先生说,今早鄙人的三家报馆皆已油印完成,眼下停发,来不及哩!
方丞说:贵社的损失我三倍补偿。
方先生客气,问题的关键不在经济损失方面,呵呵
方尘也呵呵一笑,打断了祝厚山,他的脸远远地隐在烟雾中,不紧不慢道:我一早得知消息,睡袍还没换,匆忙请祝先生来,是不打算被祝先生拒绝的。
他的眼睛在淡蓝色的烟雾后微眯,坐在深阔的椅子里长袍曳地。
不是在下不肯遵办,实在是祝厚山有意拖,他们报馆正在跟其他报馆竞争,这种大实业家捧戏子的版面又俗又好卖,经济效益倒在其次,关键名气会蹭蹭上升,尤其是方丞这种被南京方面看重的闻人,一条花边新闻将会让他那三家报馆直接甩开同行几条街,再说男人风流一点叫什么大事,他方丞在重庆时又不是没上过报!
祝厚山如此想着,瞥了眼腕上手表,现在十点一刻,报纸正在打包分类中,十点三十分正式发行。一旦超出这个时间,报纸一上路,天神无力!
他于是继续拖:方先生,小报的编辑记者们不容易,蹭您的名气混口吃喝,也不是什么败坏您的文章,停刊停报这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没印出来怎么都好说,这印出来了
他的话被方丞打断了,还有一刻钟!祝兄,劳驾!
是让祝厚山立刻打电话下命令的意思。
虽然方丞口气不紧不慢,但祝厚山明白了:此时在心里计算时间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方丞比他计算的更紧。
但他也是老江湖,怎会被方丞拿捏,继续拖延说什么报人不易云云。
方丞笑了,说:兄台这些年留守北平辛苦了,听说日本人没少请兄台帮忙。
祝厚山惊惶喊冤:方先生,此话可不敢乱说,眼下政府的锄奸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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