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公公疾步进来,眼底满是慌乱,瘫软在地,“陛下太子服毒自戕了。太医束手无策,您看这怎么办?”
说完将一封信递于明德帝,“这是太子的遗书,陛下,你看看。
明德帝只觉得头晕目眩,当即跌坐在地上,捏着信纸沉默片刻,“小猴子,你可愿意去救他?”
“太子是国本,还是您的儿子,宇文稷的大哥,辉儿的父亲。我自然是愿意的。”
明德帝瞧出那神态是不愿意的,可他顾不上这些,拉住她的袖子,“朕,求你,去救救他,别让他死了。”
白以檬躬身施礼,走出房间。安排好府中事务,便赶往皇宫。
皇帝被众人扶着,坐回软榻上,银丝上了参茶,承德帝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才恢复,打开信纸看去。
“父皇恕罪,谦儿自知才德有亏,内未尽孝顺父母,抚育子嗣之责,外无定国安邦替君分忧之能。
幼时孱弱,少时中毒。此乃儿子的命数所致,无关其他。
太子乃一国之本,干系重大,非德才兼备者不能胜任。儿子因体弱,一向荒废文武,实非储君人选。
父皇顾念亲情,迟迟不予废黜,儿子心中有愧,夜不能寐。
恐小人作梗,挑拨儿子与老三的关系,幸得老三忠厚,若非如此,国之危矣。
恐奸佞借儿之手,行不臣之事。逼宫儿子断不敢为,时至今日旧事重提,无非是不愿留下遗憾。
当日,儿子被人下了迷药,亦或是蛊毒,总之神魂颠倒,所做所为皆无法自持。
此错既已酿成,多说无益。儿子只担心,奸佞假儿子之手行不忠不孝之事。
儿子自感身体大不如前,恐寿数难长,此时最易成为他人傀儡,受人摆布。儿子无才无德,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铸成大错?
父皇心中大约已有储君人选,儿子死后还请父皇、母后珍重。
不孝子,宇文谦敬上。”
承德帝紧紧捏着信纸,指腹过于用力以至于发白。不知是信上内容太过震撼,还是其他,整个人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过了多久,白以檬折返回来,来到承德帝身旁低声说,“父皇太子活了,儿媳将人劝好了,他大约不想自杀了。”
蓦然一股热浪自天灵盖注入全身,承德帝眼睛被水雾模糊了视线,拉着白以檬的手,嘴唇一张一合,努力发出声音。过了许久沙哑的声音才冲破喉咙,“谢谢你,小猴子。”
字符冲出口中,老皇帝整个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解锁了一般,吞了吞口水露出一个并不协调的笑容,“你怎么劝的?”
白以檬苦笑了半天,不答反问,“父皇,殴打……殴打太子一般怎么定罪。”
承德帝秒懂,破涕为笑,戳了戳她的头,“猴崽子,你的胆子忒大了。
也罢,太子擅自自戕,本就大罪,你算是替朕教训。
看在你救太子有功,赏赐回头会送来,即日起世子和嘉和郡主,月俸按太孙发放。谢恩吧。”
“这个不妥!”
承德帝瞪了一眼白以檬,“好了,朕就当你谢过了,朕还有事儿回去了。”
与无赖沟通,就得耍无赖。老皇帝这招,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九公主此时已搬离翊王府,回到了承瑞公主府居住。承德帝回宫前,绕道去了一趟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