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时,王马才回到南天院。
一进门就察觉到一股浓烈阴气的王马还以为走错了地方,他不确定的看了看院前挂着的门牌“南天院”后才踏入远门。
王马在看见院内摆满了尸烛。即使见过世面的他猛地一惊,瞳孔放大,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整个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太阴封魂术?!哎呦,死小子,你这是造孽啊,你怎么在典籍上什么学个法阵就瞎用?你都不知道这玩意瞎用后的后果是什么?!”
皇甫火旺不假思索:“嘶?王瞎瘸子,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你叫我这么做的吗?”
王马拍着膝盖叫苦起来:“哪有啊?这棺材里面的人是谁?”
“是宋道长,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么?呃?不会吧?难不成他是骗我的?可是他怎会知道极道的太阴封魂术?咱们现在要开棺吗?”
惊愕的王马拦下伸手去碰棺材的皇甫火旺:“去?!贫道怎么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忽悠你?贫道哪知他怎么找来南天院的?不能开,没满七日绝对不能开棺!
现在老言那边寻人无果,虽然五行黄莲案已经查清了,但是他们迫于几日后全真即将与正一开的会议得不回去一趟,不过陈逍遥定会死赖着不走,在易远尘推算下可能会出事。
火旺,你跟‘地火明夷’去找个尸体用易容术整成宋无为的模样,一定要整得老言也看不出,明早丢在大街上后再去宣传他自杀身亡的消息。有了定数,陈逍遥他们才会回去得踏实。”
皇甫火旺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他夹带私仇的重重一脚踹开阎仵作的房门:
“地火明夷阎王爷,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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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热情的李太清还想与宋无溪谈点什么,却被宋无溪以“我要跟皇甫火旺熟悉一下南天疗养院的其他病友”为理由拒绝下来。
南天疗养院的走廊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正午的暖光支离破碎的照在病床床榻上,干净的被褥堆叠的整理,被褥虽然粗糙了些但是暖和不减。
宋无溪透过形似牢笼的铁栏杆可以眺望到外头街道上的车水马龙,虽然仅仅是看见,经脑补宋无溪的耳畔仿佛听见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与马车的呦呵声。院外光景如清风拂柳,让人内心憧憬、触动而向往。
由于南天疗养院建在安宁之地,并未沾染上世间喧嚣。这里安静而阴冷,阳光照不到的墙角已经受潮发霉,而于阳光下的白墙被嗮得龟裂。
走廊斑驳的地面被斜斜照亮,地板似波光粼粼的湖水。随着皇甫火旺一脚踏入分崩离析。
皇甫火旺兴高采烈的走在前头介绍着。
“那些穿白褂,戴帽子的是护士。帽子上有一条杠的是护士长,可以骂护士。昨夜护士长就把小朱护士骂了一顿,还是与院长有点关系的戚护士劝了下来。
而像我们这种一身杠的,想骂谁就骂谁。”
宋无溪不解皇甫火旺为何兴高采烈。儿时,他躲着大街的那些疯子,而现在他就是疯子,宋无溪想到此处很难过——即使他并不愿承认疯的是自己。
“南天疗养院、三花福利院、蓬莱疯人院与彼岸墓园是建在一块的。虽然三院近如街坊四邻,但是三院的院长们不见有什么往来。
病情比较重的人都在蓬莱那边,三花那里则是收养孤苦伶仃的孤儿与老人的。
小宋,你先前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我真好奇那里是怎样的地方。
唉,可惜现在你没法跟我讲讲了。”
皇甫火旺望向一位抱着布偶的小女孩,女孩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沉静和内敛。
“这个妹妹叫窦灵殷,是咱们南天疗养院年纪最小的。”
窦灵殷笑着打招呼:“原来是火子哥与宋道长啊,你们真是形影不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