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十一在回去前去了先前丢书的林子,找书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便躲在草丛里。
远处有俩和尚扛着个黑棺,其中一个手上拿着本粘着灰尘的书。
俩和尚将黑棺抬到黑水河边的水葬台上。
水葬台周围有牛粪和经幡,分为三个方位,根据逝者的时辰进行水葬。
水为不朽,因水葬种类繁多,如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等,所以黑水河里经常出现来路不明的尸体。不过近日中元,尸体在众多河灯中难以见着影,说不定放着河灯,突然就见一具浮尸。
俩和尚一边抱怨着一边干呕着把一具被溶得不成样的尸体放在竹筏上推入河中。尸体不知被何物溶解,皮肉脓液高度腐烂,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强烈恶臭。
“哎呦,你说这尸体怎么搞的?阿弥陀佛,无意冒犯,这都糊成一滩肉泥了,我瞅这妮子也不是咱村的啊,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唉,少管闲事,莫让‘祖师爷’怪罪。”
俩和尚在把尸体推入江中后便离开了。
阎十一继续在后头尾随俩和尚。
走着走着忽闻一段哭泣声,前方影影绰绰有个大土丘,好像还立了一块大石碑。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一盖着红盖头、身着婚服的女子捂着脚踝,身子骨柔弱的经不起摔。沉默宛如她娇小的身躯,缱绻而柔软。
“呜~官人,我刚给亡夫上完坟,这夜黑风高的,瞧不起路,回村时不慎跌倒。好疼,你能扶我去旁边那座庙里歇息吗?”
其中一个和尚见着弱不禁风的小寡妇起了歹心,暗想声音甜得定是个佳人,撸起袖子也无暇顾及这偏僻地为何出现一女子,不顾师弟劝阻背起女子就往荒庙里走。
“娘子!我们走。”
女子依偎在和尚身上,用纤细的手搂着和尚的肩。
“官人,你叫谁娘子呢,我可是有夫之妇,很让人嫌弃不是?呜~虽然我那素未谋面的夫君狠心的弃我而去,让我成了寡妇。。。。。。”
和尚眸子里透着挑逗的神采,他傻笑着脑补起盖头下的女子眉梢微挑,如同一弯明月,散发着娇媚的气息,想着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
“哎,若是我啊,可不会这么负你,我定会好好疼爱你呢。”
女子忧郁的轻叹,声音被苦涩渗透,轻飘飘的字却沉甸甸的,疲惫不堪,她说到情深意切之处带上了细微的哭腔。
“官人,你说笑了,若是有人要我,我巴不得以身相许,可现在,坐花桥也成了空想,谈何白头偕老。唉,村里的江先生说我有克夫的命,是我不好。。。。。。我真该以死谢罪,随我亡夫而去。”
和尚见女子泣不成声,便为此打抱不平起来。
“江疏影?说起他,我就来气,他狗屁不是。平日里就使唤人端茶倒水,压人一头,他就一个跳大神的戏子罢了,没那怜香惜玉的精神,不是啥好人。娘子,我看咱俩就挺般配的。。。。。。”
女子干涩的偷笑几声,嘴角不自然的撇了撇。
“嘻嘻,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呢,你若不弃,我愿与你成为结发夫妻。”
“还有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