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木蓉回头望去,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立在石阶下,夜风拂动他?身上的紫色锦袍,两块玉佩相碰,发出清脆悦耳声,男子气质卓然,不需做什么,光是站在那,就美好得?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俊朗才子。
昏黄灯光照出他?面如冠玉的脸庞,竟是她舅舅家的表哥,卢垣昭。
两人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熟得?不能再熟。
“表哥,你也出来散心?”
崔木蓉单手撑住石桌,朝卢垣昭勉强扯出个笑。
卢垣昭一步迈进凉亭,目光紧紧落在她潮红的面颊上,关心地问:“酒喝多了,难不难受?”
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只褐色小?瓶子,递给她。
“醒酒药。”
崔木蓉笑了,表哥自?幼就体贴,总能无微不至。
但她倔强没接。
卢垣昭:“与太子置气?你便是醉死在这,太子也看不见啊。”
崔木蓉一下子火大,抬手就将?醒酒药抛去凉亭外的草丛里,咬牙道:“看不见就看不见,谁稀罕他?看见?”
这显然是在置气。
说?罢,崔木蓉生气地冲出凉亭,下台阶时,晃晃悠悠没走稳。
卢垣昭跟出来,及时扶住她胳膊。
崔木蓉总算顺顺当当走下台阶。
恰好这时,成国?公?夫人带着两个丫鬟寻了过来,远远瞧见女儿和外甥拉拉扯扯,连忙快步上前:“蓉儿。”
崔木蓉一眼望过去:“娘,您怎么也出来了?”
卢垣昭缩回搀扶的手,给姑母请安。
成国?公?夫人点点头,笑道:“是垣昭啊,你爹爹好像寻你有事,快回大殿去吧。”
卢垣昭走后,成国?公?夫人将?女儿低声训斥一通:“蓉儿,就你方才和表哥的行?为,若是叫太子撞见了,还了得??太子妃之位不想要了是不是?”
崔木蓉不屑道:“太子哪会在意?太子说?了,嫡亲表哥表妹血浓于水,无需避嫌。”
成国?公?夫人气得?险些倒仰:“胡说?八道。便是太子真这么说?过,他?是男子,光是侧妃便能再纳两个,更甭提别的姬妾。你是女子,失德后,难不成还能养面首?”
这就是世道的不公?了,男子和女子天生不对?等。
“蓉儿,听娘的,别犯傻,离你表哥远些。”
十几年看下来,成国?公?夫人岂能不知外甥对?女儿的心意。正是瞧见外甥紧随女儿出了大殿,她害怕出岔子,才连忙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