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骄阳。
正午的阳光从白色的窗帘缝隙倾泻进来照在病床上。
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应他的要求,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他不再接见自己一手创建的庞大商业帝国的管理者,身边只有一个局促的中年人正在汇报。
“商先生,我是铭星中学的新任校长,感谢您对铭星中学一直以来的援助。在鹤鸣基金会的帮助下,本校今年优秀毕业生两千四百余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看上去并不老,但头发花白,原本健康的身体干瘪地藏在被子里。
新校长的声音和仪器滴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很难说这个弥留之际的病人能听清楚多少。
但校长依旧有些紧张。
因为躺在病床上的这位是一位令人尊重的企业家、慈善家,他创建的鹤鸣基金为数以万计的贫困学校提供大量的资金援助,惠及数之不尽的寒门学子。
铭星中学也是在鹤鸣基金的帮助下,才从派出所重点保护单位一跃成为了现在有口皆碑的好学校。
可惜好人不长命,鹤鸣基金的另一位创始人年纪轻轻就得病去世了,这位商总也……
校长汇报完后,病房里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病床上的人才终于开口。
他声音有些哑:“新的学生宿舍落实了吗?”
“落实了。”校长赶忙开口,“月前就已经动工了,下一届的学生就可以搬进新宿舍。”
“那就好。”
校长喉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
“鹤鸣基金在这些年里帮助了那么多学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我代替学生们谢谢您。”
听见这句话,白发苍苍的病人似乎笑了一声:“不是我……建立鹤鸣基金的是他。”
提到那个人,原本已经虚弱的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人仿佛突然有了无限的力气。
“在我们还不认识之前,他就开始资助学生了,自己都很辛苦了,还把他们班上的学生接到自己家里去。可是明明以前……一个帮他的人也没有,他却这么甘愿去给别人撑伞。”
病人侧过头,看向了床头柜。
在鲜花后面,摆放着一张合照。
如今躺在病床上白发苍苍,性命垂危的病人在合照上穿着笔挺的西装,身量高大,脸上带着笑意。
而站在他身边的年轻人穿着白色西装,他有些削瘦,神色柔和干净,满是书卷气,像校园里挺拔的松柏,静静看着镜头。
校长没见过照片上的年轻人,但却知道他的名字。
“是江鹤刃先生吗?他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