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自然知道他的想法,这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伯景郁往校练场的方向走去,其他人要跟上,被庭渊制止了。
庭渊跟着伯景郁一起来到校练场。
伯景郁并没有发怒,相反此时的他十分平静,只是拿起弓箭,一箭一箭地往箭靶上射,发泄自己的情绪。
伯景郁作为帝王家的人,这天下都是他们家的,自然是希望每一个官员都能够一心向着朝廷,一心为他们帝王家做事。
陈县令算是官场的底层官员,像他这样的官员,在中州不计其数,明知背后的力量无法撼动,又怎敢以卵击石。
庭渊能够理解伯景郁的愤怒,也能够理解陈县令的不作为。
他也拿起弓箭,想着伯景郁教他射箭的技巧,拉弓放箭。
力气不够始终无法上靶。
再看伯景郁射的箭靶,红心已经扎满了箭。
庭渊就在他不远处站着,那箭是怎么都上不了靶,伯景郁心中原是有气,看他这毫不放弃的精神,气消了一大半。
“上不了靶就算了,再拉下去,肩膀不受伤你的手指也要受伤了。”
伯景郁的指腹早就磨出了老茧,拉弓射箭这弦伤不了他,庭渊从前没练过射箭,指腹的皮肉细嫩,这些弓弦对他来说很伤手。
此时他的手指已经被弦磨得通红。
庭渊又放出了一支箭,伯景郁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这箭依旧上不了靶,拉弓的力度不够。
他搭上庭渊的手,与他共同持箭,“力气不够,你放再多箭也是徒劳。”
庭渊:“力量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可以通过后天练习。”
“放。”伯景郁贴着庭渊的耳边轻声说。
二人的视线目视前方,羽箭脱手,直直地朝着箭靶射去,正中靶心。
伯景郁从庭渊手里收走了弓箭,将庭渊的手拿起看了一下,手指已经红了,问道:“疼吗?”
庭渊摇头,“不疼。”
伯景郁:“你不必如此,我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
庭渊:“我知道,你生长在京城,那些官员都是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官员,即便是权贵,他们也是有真才学真实力的,京州之外,天高路远,当地这些官员就和土皇帝一样,自成派系,懒政惰政慌政的官员大有人在,他们与京城那些官员不同,京城是权力的集中巅峰,要往上爬,就必须搞出政绩。”
除了京州这些官员,多数一辈子都在底层做个小县令,或者往上升个一官半职,能升到州级官员,已经是他们的官涯终点,州级往上还有京州,京州往上还有京城。
对于这些基层的官员来说,这辈子进京,也就是科举那一次,很多官员科举入仕后就不曾再进京过。
庭渊与伯景郁说:“像陈县令这样只做自己该做的,在官员之中,已经算很不错了,若他这样的官员要被砍,那整个中州官场到时候恐怕也剩不下多少官员了。”
伯景郁叹气,“道理我都明白,却还是气不过。”
庭渊:“你代天巡狩,所到之处,自然是希望官员勤政,希望每一位官员都能做实事,但往往这种期许只能是期许,无法落实,再有棱角的官员,进入官场时间门久了,也会被磨平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