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指响,手指尖就弹出了一颗圆滚滚的小火苗,往下一照——
“卧槽!”
宣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蹦了起来,才缩回去的翅膀又展开,把他双脚离地地悬在了半空。
火光灼灼的翅膀照亮了地面,只见这鬼地方空间不知有多大,火光所及之处,满地都是人骨,一眼望不到头,那些累累的白骨互相交叠着,一层压着一层,看不见地面。
大大小小的骷髅统一抬头望天,从宣玑的角度看,他们就像集体盯着他这唯一的活物,黑洞洞的眼眶被火光照出了森森的冷光。
“前辈,喂?哈喽,前辈您还健在吗?”
宣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嗓子有些发干,一伸手,重剑从地上浮起来,还带起了一打依依不舍的白骨。
他吃一堑长一智,怕盛灵渊再使坏,没有伸手抓剑柄,手离着剑十公分远,让它虚虚地悬在身边:“说、说句话,这鬼地方太瘆人的……喂喂?”
重剑好半天没动静,就在宣玑怀疑这鬼地方信号不好的时候,他才听见盛灵渊说:“不要吵……”
他的声音变远了,像是隔着什么。
宣玑试探着心想:“等等,我好像听不见他在想什么了?”
盛灵渊那边毫无反应,坐实了他的猜测。
盛灵渊此时无暇管这些,他很冷,宣玑那双翅膀上有暖融融的火光落下,烤得他更冷了,如堕冰窟。
他想不起跟这翅膀有关的一切,只是无端觉得熟悉。
那翅膀居然让他恐惧。
真是奇怪,他一个生死无畏的亡命徒,难道还会怕什么吗?
盛灵渊想不出来,在满地白骨的注视下,他的头疼得要炸开,很多尘封的记忆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不分前因后果地拥塞在那里,惨叫、哀嚎、狂呼……还有人尖锐的嘶吼:“你在哪?你这个骗子,你在哪!你不得好死啊!”
那声音撕心裂肺,字字如荆棘条,从他耳畔抽过,要撕扯下血肉才甘心。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试探着握住了剑柄,手指修长,虽然不像少年人那样单薄,也谈不上有多宽厚,不太靠得住的样子,但那手心干燥温暖,带着生机和活气,轻轻一碰,就把盛灵渊拉回了现实。
宣玑:“哎,咱俩那破心电感应好像断开了,你感觉到了吗?”
盛灵渊:“……唔。”
真的。
他仔细感应了一下,果然听不见宣玑在想什么了,但与此同时,饮血的渴望又意意思思地冒了出来。这让盛灵渊隐约有了个猜测:“你小心不要把血流到我身上。”
宣玑想了想:“你觉得刚才咱俩那样,是因为血?什么原理?”